項北問天!
項北問天第一卷人間日暮七星現第176章血洗心仇按照耿忠的提醒,項北對那些金沙將要麵對的敵人不得不格外小心。雖然月萊堅信,自己這位會身冒金光的師兄連沙蟲和血祭妖靈都能輕易解決,那就沒有什麼存在可以成為他的對手。
項北清楚,真正對敵這些上古大妖的那個存在,並不是他自己。他也清楚,自己身體內發生了某些變化,但是那些變化,並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內。
血祭妖靈想要奪舍,卻被那個隱藏在自己體內的存在反殺。沙蟲處心積慮的精心算計,卻依舊被那個暗藏體內的存在除掉。那個存在到底是什麼,自己現在又算是什麼,是一個已經被奪舍的行屍走肉麼?
除了聽到的月萊的講述,對那場驚天動地的搏殺,項北自己卻毫無印象,就連那條幾乎被沙蟲飛蟒咬斷的手臂,也很快就自愈了。
這段日子,月萊反複強調天默之死和項北無關。可項北依舊會常常想起那個外貌邋遢,甚至帶著點猥瑣的盲眼老道。
第一次鄴城相見時一見如故,故弄玄虛時被蘇蘇的掬揶,看似荒誕古怪的言談舉止,這一切的背後除了那些天默有意隱藏的秘密,項北能夠感覺到,盲眼老道一直暗中相助,甚至直到天印拜師後,仍然處處維護自己的。
可是,這老道卻被“自己”的力量埋葬於綠洲沙海之下,屍骨無存。
項北曾經問月萊,“你真的不怪我害死了你的師父麼?”
月萊麵色一黯,顯露出與外形不襯的滄桑之感,
“項北師兄,他是為了救我才掉入流沙的。還有,你知道我是從青丘數百條族人的屍體上走出來的麼?我們的大族長已經有通仙之體,也難免一死。雖然他不說,我也知道,他是用那數百條性命,才換我一線生機。我不知道你身上的那道妖靈到底是什麼,但是我想,或許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對每一個妖靈來說,都是要承受這命運的安排吧。”
月萊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猶豫著該不該把大族長最後交待的那件事情告訴項北。或許項北這道妖靈就是青丘狸族最後的希望。
項北並沒有注意到月萊欲言又止的樣子,因為他也有自己的心事,雖然他反複確認過,現在自己的眼底除了留下許多血絲,並沒有金瞳的痕跡,但是,有一點卻是讓他不安的,他開始渴望殺戮的感覺。
麵對流民營裡的那幾個莽漢時,他一度已經動了殺心,好在季長安及時出現,要不,項北一定會讓他們幾個人頭落地,而當時的情形,並沒有那個必要。
項北十歲起就開始殺人,以前殺人,隻為踐行殺手的職責,心中麻木而平靜。可現在,他渴望殺人,渴望看到鮮血迸濺,渴望看到屍首分離,這種渴望,強烈的連自己都有些不安。隻是為了給天默複仇麼?或許那隻是一個宣泄情緒的借口。
烏雲騅並不在意項北的急躁不安,隻是興奮於出了營地後終於可以奮蹄急奔。對於這個毛躁的大黑馬來說,奔跑,才是它最大的快樂。腳下這條布滿砂石,還有些坑坑窪窪的大夏官道雖不像遊騎的草原那樣廣闊平坦,但四蹄狂奔時發出的嘚嘚蹄聲,還有身後揚起的漫天黃塵,讓烏雲騅的心情暢快不已。
轉眼間,大黑馬已經載著項北衝到了距離金沙十裡左右的地方。官道至此已經變成了由車馬碾壓出來的天然小道。
這裡,原本是一片架在兩山之間的樹林,各色的樹木並不高大,卻也枝葉茂密。項北下意識的勒住烏雲騅。四下環顧著,順著若有若無的小道痕跡緩緩前行,大概是現在走的人少了,原本的小道已經隱沒在一些淺淺的雜草和灌木之中,烏雲騅蹄腕上的四朵小白雲,在那些灌木的牽絆中,前進的略顯吃力。
七殺項北往往喜歡躲在暗處,力求對獵物一擊必殺。但此刻的狂馬少年,已經不再想隱匿起自己的行蹤。他甚至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陰森的冷笑,因為他看到胯下的黑馬緊張起來,耳朵警惕的豎立起來,同時還在不安的搖晃著腦袋,打著響鼻。
項北伸手拍了拍黑子的脖頸,安撫之下,黑子身體的顫抖平靜了下來。主人應該已經感覺到了那些隱藏在頭頂的喘息之聲。
項北有些期待那些潛伏的攻擊者了,因為他再也壓製不住心中那種渴望殺戮的感覺。
幾個藏身在樹頂的黑影點頭示意,掌心同時一鬆,一張無形的大網從項北的頭頂無聲無息的飄落下來。
這一招對付那些探路的常勝信鴿屢試不爽,即使再機敏的常勝勇士,也萬萬想象不到,真正的危險是這張從天而降的毫無痕跡的罩網。網格是由透明的絲縷織成,輕如蠶絲,甚至隨著林間穿行的微風輕盈擺動,即使是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也很難聽出這風聲中的異常。
這張通透之網,像無數次得手時那樣,悄無聲息的朝著目標飄蕩過去,而馬上的少年依舊四下環顧,似乎對這來自頭頂的危險同樣毫無察覺。
……
“蘇蘇,你的白羽靈箭是如何做到破風無聲的?”
項北莫名的回憶起某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蘇蘇的靈羽如同一片輕盈的羽毛,禦風而行,輕鬆穿透了百步之外的箭靶。項北忍不住好奇的請教,那時蘇蘇正用手中的白絹,輕輕的沾乾額頭上晶瑩的汗珠。
橙色的晨光勾勒出少女精致的側影,又鋪滿少女蘇蘇粉嫩的麵龐,讓項北幾乎看到了額頭上細密的絨毛。
“要想破空無聲,最簡單的做法就是材質輕盈。枝葉迎風搖擺而聲,絲綢隨風搖曳無聲,就在於材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