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破虜命令火軍小隊,在兩側崖壁的角落把所有的雲雷埋設好,等到人軍撤退後,就把這唯一的通道徹底的炸掉。
“看到項將軍了麼?”
常破虜守在瓶頸口處,每撤出一支殘軍,都忍不住迎上去問一遍。然而,撤下來的人軍越來越稀落,卻始終沒有見到有項北的身影。
已經有些突前追擊的戰狡小隊攻到了瓶頸山口,好在瓶頸山口這裡隻容兩頭戰狡並排通過。而人軍則可以源源不斷用長矛手頂上,接連頂住了數次戰狡的衝鋒。
“常將軍,雲雷布設完畢!”火軍頭領上來稟告。
常破虜眉頭不鬆,兩眼依舊盯著瓶口處,“知道了,讓雷引準備好。沒有我的命令,不要發動。”
終於,最後一支突圍而來的人軍小隊狼狽不堪的趕了過來。
一身是傷的耿忠,身旁跟著鮮血染紅征甲的沈墨言,帶著那些互相攙扶著艱難前行的手下們,護著隊伍中間的一架馬車,終於趕到了寶瓶口。
耿忠的到來讓常破虜眼前一亮,忍不住親自上前迎接,“你們能殺出來,很好很好,可曾見到項北?”
沈墨言抱拳回稟,“項將軍要留下斷後,讓我們護著馬車先行撤退。”
馬車上,除了長孫姐妹,還有幾個精疲力竭的天印界守。月萊靠在長孫姐妹身邊,懷裡,抱著已經被汙血染成紅色的白狼。
“我們不能丟下項北!”常破虜說著,就要點兵去接應項北。卻被沈墨言擋住了去路,“常將軍,項將軍特地交代,無需再派人接應,他自己反而更容易脫身……”
常破虜剛想發作,但是看到沈墨言眼中那種堅定的眼神,突然想起了天瑤城裡,那些為了陸可法的一聲令下,就敢把自己“送”出城外,強行撤離的將士們。
如今,那些熟悉的麵孔儘數消失在連場血戰之中。
常破虜有些心疼,竟然不忍心再去斥責忠於項北的玄甲指揮——沈墨言。
“眾將隨本帥死守寶瓶口,定要等到項將軍歸來。”
“諾!”
那些依舊還在堅持戰鬥的將士們,依舊用氣壯山河的聲勢應答著將軍,隻要氣勢不滅,這場戰爭,就還沒有輸。
山路之上的戰鬥,已經漸漸平息,久攻不下的寶瓶口,終於讓暴躁的戰狡們緩緩平靜下來。
每次戰鬥下來,戰狡都有收獲,那些還未冰冷的屍體,被這些戰狡們手抓牙啃,撕成碎片,紛紛落肚。
但包圍著人軍最後抵抗的妖獸們,卻不敢在破天麵前肆無忌憚的大快朵頤。他們可以說是破天手下的精銳。
精銳,是為了勝利,可以拋去流淌在他們血管裡本性的嗜血和貪婪。
天恩的靈武神軀,已經在四大法王的圍攻下變的有些支離破碎了。左臂上一道齊肩的傷口,已經散去了一多半,隻餘少許的靈元相連。若是凡人的身軀,隻怕這條手臂早就徹底斷裂了。
但靈武平淡了許多的右臂,卻依舊緊握著那條打神靈鞭,和他的元神天恩一樣,遍體鱗傷似乎更成就了他們戰鬥的驕傲。
不過靈武也無法掩飾自己的疲態,無數戰狡的屍體已經在他的腳下堆成了小山。身材高大的靈武神軀,像一個疲憊的老人,一屁股坐在那些戰狡的屍體上,拄著手中的靈鞭,微微喘息。
已經把四周圍的水泄不通的戰狡們卻也並不著急,麵對靈武神軀,讓他們體會到了麵對身材過於高大的對手時的無力之感。
但他們依舊凶狠的盯著那個已經露出疲態的靈武,彼此對峙著,或許單打獨鬥不敵,但是這些戰狡們堅信,總有把這個強大的敵人體力耗儘的時候。
隻是破天已經對法王和戰狡們的進展有些失去了耐心。
他再次騰起身形,衝著靈武神軀飛了過去。魔君的身體相對於對手顯得更加渺小,如果不是能騰起身形,隻怕他會被靈武神軀的一雙大腳直接踩成肉餅。
靈武神軀麵對這個強大的魔頭,一聲怒吼激發起身體裡最後的力量,起身掄起鋼鞭直奔空中的那個飛來的身影。
哪知就在神鞭將要擊中破天的身影時,這少年的身體突然猛地加速,如同一道閃電似的手抓鋼鞭,旋轉著加速,射向了靈武的另一側身體。
龐大的神軀來不及撤回招式,眼睜睜的看著破天身形化成一道光影閃過。魔君用手抓住靈武的左臂衣袖,自己就像是掛在衣袖上的一隻蝙蝠。
然而,就是借助這一點點的發力之處,破天卻展示出驚天之舉,耳聽嗤啦一聲巨響,那半條受傷的左臂,硬生生的被從靈武左肩處扯了下去。
“啊嗚~”四周響起戰狡們勝利的狂呼。帶動著整個山穀都在晃動,甚至不少山石也因為聲浪的掀動,沿著山坡滾動下來,揚起一陣陣的塵土。但這些塵土卻絲毫掩蓋不住戰狡們的興奮之情。
靈武和天恩心意相通,一瞬間天恩感覺仿佛自己的左臂也被齊肩扯斷,鑽心的劇痛讓他的左臂再也抬不起來。
但是天恩和靈武並未打算放棄,就在失去左臂的同時,抬起右腿朝著破天的身影狠狠的踢去。
麵對鋪天蓋地踢過來的掃腿,魔君少年絲毫不躲不閃,他以身體為柱,硬生生的迎擊而上,
“嘭”,一聲悶響,如同老樹一樣粗壯的靈武踢腿,再次應聲而斷。
靈武身後,元神天恩戰立不穩,噗通一聲,單膝跪倒在地。
“師叔,破天以快打快,才讓你的靈武戰神吃了虧。”
天恩勉強抬起頭來,那個力挽狂瀾的少年,讓人捉摸不透的殺手,那個略顯單薄卻又無比堅定的背影,已經擋在了他和破天的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