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北問天!
破天,竟然受傷了。
魔君,竟然流血了。
不至之地的大軍瞬間沉默了,他們在這位不敗魔君的威壓下,不計生死的戰鬥,是因為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這位手眼通天的魔頭,竟然也會受傷。
同樣驚訝的,還有倒在地上的天恩。他有些懊悔,自己剛才竟然真的以為項北會背叛白首天印。
“這家夥真是詭計多端,演的又那麼像,把我都騙過了。”
天恩這樣安慰自己。不過,也正是他的誤解,才能配合項北演出那麼一幕連魔王都能騙過的好戲。
項北卻已經力竭。
他知道,這一擊,用儘了他最後的機會。
殺手從來都追求一擊必殺,因為有的對手太過強大,能從他們身上捕捉到一個機會,已經非常難得。況且,這一次麵對的,是讓整個九州都無力抵擋的魔王破天。
破天的眼神渙散了一下,顯然這結果也讓他愣了一下。隻是他鉗住項北腕子的手掌並沒有鬆開,騰出另一隻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那條血跡。
“到此為止!”
回過神兒來的破天,竟然像是一個普通的孩子,沉不住氣的怒吼起來。項北的腕骨已經被他捏碎,右手軟塌塌的連在腕子上,破天扯著那條手臂,把項北的身體掄圓了狠狠的朝地上摜了下去。
啪~
項北的身子像是一個麻包,大頭朝下結結實實的拍在了地上的泥水中,飛濺起來的泥漿一直濺到了身後天恩的臉上。
“住手!”天恩想要製止破天,但他唯一可做的,隻剩下一聲怒吼。
可這下更激起了破天的恨意,他瞅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天恩,
“你們很會演戲?”
嫉恨之下,當著天恩的麵,破天扯著項北的膀子,反絞著猛一發力,哢的一聲,項北的臂骨竟然被硬生生的掰斷。
“哼~”
項北咬牙沒有叫喊,但是悶哼一聲,疼的昏死過去。
“你也去給我死!”
破天隨即飛起一腳,結結實實的揣到了天恩的胸口,天恩舊傷還未恢複,又添新傷,直接在空中,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老血。
身後那個原本就飄忽不定的靈武神軀,也在這一擊之下,徹底消散於無形。
雨,猛地爆擊下來,把原本泥濘的地麵砸出一個個小坑,仿佛暗示著上天的憤怒。
但此刻天地之間,那個外型如同青澀少年的魔君大人,已然是整個世界的主宰。
他不再盯著地上屍橫遍野的慘狀,而是抬眼望向已經被雨簾遮蔽的天空。
陰雨的夜晚,不再有閃電,此刻的天空如同一塊迷蒙的烏墨,什麼也看不到。
但是破天就是那麼呆呆的佇立著,仿佛陷入了沉思。
妖獸大軍們已經慢慢摸透了破天的脾氣,知道此時如若稍有不慎,定會被這個魔君收拾的形神俱滅。
數萬戰狡全都齊刷刷的站著,如同被雨水澆灌的一座座石像。
這種恐怖的靜止持續了一會兒,破天終於回過神兒來,看著天恩還在泥漿裡想要掙紮著起身,自己手臂微微注力,簌的一聲,短小的青芒從他的指尖生長而出。
天恩耗儘所有體力依舊深陷泥漿之中,隻得無奈的歎了口氣,眼見著那柄戾氣化出的青芒,一點一點的逼上前來。
“咳咳~”或許是被冰冷的雨水澆醒了,原本連麵門都紮在泥漿裡的項北猛地一陣咳嗽,吐了幾口灌在口中的泥水。
左臂發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而那條折斷的右臂,在身體一旁晃來晃去,看上去就讓人心疼不已。
身後的動靜讓破天停下了腳步。那個在泥水中緩緩直立起來的身影讓破天似乎有些驚喜,這個倔強的背影幫他趕走了一些獨行天地的孤獨。但是,之前的教訓,讓他不得不提防這個看似已經無力再戰的殺手。
“那就先幫你解脫吧……”
破天和項北之間還有數步之遙,但是他並沒有繼續走動,而是衝著項北揮出了那柄青芒,青芒在橫掃的過程中瞬間暴漲,
破天相信對於身體已經支離破碎的項北來說,他這輕靈一劍,是一種仁慈,他打算把項北的脖子也切得整整齊齊,就像之前忍不住發出笑聲的戰狡一樣。
眼看著越揮越長的青芒,就要奔襲到項北的脖頸,而那個倔強的少年似乎還沒有完全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彌離的眼神,遲緩的身形,絲毫沒有躲閃的樣子。
天恩心中焦急,張了張嘴,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心有不甘卻又心中不忍,無奈的閉上了雙眼。
生死一線,或許項北也在等待著解脫。可就是刹那間,破天感受到了四周的靈元異動,一道白光閃過,掀動著白光周圍的那些冰雨仿佛都被巨大的力量給撞開,紛紛避讓,就在青芒貼上項北脖頸的瞬間,白光包裹住那個殘破的身體,瞬間消失不見。
隻有破天的眼力可以追蹤到,項北是被那道白光裹挾著直接退到了數十步之外。
等四周妖獸們眼光所及時,一襲白衣的仙子落雨,已經把項北的臂膀架在自己的肩頭,幫助他穩住了身形。
另一道青光隨後趕到,停在落雨身邊。隻是這樣的速度顯然已經達到了陸南尋的極限,他想用身形護住落雨,卻隻能任由胸口劇烈起伏著,想要先緩過氣來。
秦落雨和護鼎人的出現,並沒有讓破天太過驚訝,或許隻是多一個前來送死的敵人吧。
被秦落雨這一扯之下,項北險些又昏死過去,腦袋一栽,斜靠在落雨的肩頭。臉上的泥漿血汙瞬間把仙子原本潔白無瑕的素衣染上了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