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北眼圈一紅,黯然神傷的念叨了一句,“我知道,我也沒能護得了她……”
眼下,不是讓兄弟二人感悟傷懷的時候,項北緊接著問了句,“蘇蘇在哪裡?我要見她。”
這句話讓窩彆台心頭一緊,雖然他答應過蘇蘇,會送她去找項北,並且也一直認為那是自己的真心話,可是項北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而且對蘇蘇誌在必得的樣子,還是讓他不免在心中為難。
“蘇蘇她,好,我這就帶你去見她。”窩彆台權衡了一番,終究還是找不到拒絕項北的借口,隻得帶著他去見蘇蘇。
這次窩彆台進來時的腳步聲有些不同,那是多了一個人的動靜。原本不想扭身的蘇蘇,卻鬼使神差的緊張起來。即使帳子裡光線昏暗,但是那個出現在窩彆台身後的身影,卻讓蘇蘇的身子忍不住抖了起來。
“蘇蘇,是我!你還好嗎?”
項北比蘇蘇要淡定一些,但聲音裡也微微帶著顫音。曾經,他們是這天底下相依為命的兩人,曾經他們以為彼此就是自己的全部。
如今久彆重逢,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但又似乎不再是從前的彼此。
蘇蘇緩緩的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個清瘦的身影,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空氣中的氣氛莫名的緊張起來。終於,最先忍受不住的,是夾在二人之間的窩彆台,他尷尬的笑笑,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
“兄弟,你們一定有話要說,我在外麵等你。”
帳簾掀起又落下,營帳裡頓時又變得昏暗起來,蘇蘇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終於,她再也難以自持,一頭紮進項北的懷中,雙臂緊緊的環上項北的後背,
“你,你這家夥,我就知道,你肯定沒事,就是不想來找我而已……”接著,大顆大顆的眼淚從那雙閃亮的眸子裡淌了下來,漸漸浸濕了項北的肩頭。
曾經,項北會為每一個少女的擁抱激動不已。如今,蘇蘇這樣一個激烈的擁抱,卻似乎讓他感覺已經從容了許多。
他感受到了蘇蘇的委屈,感受到了蘇蘇的想念。當然,也感受得到蘇蘇的那種隱隱的熱情和渴望。
可是,項北自己雖然也展開了手掌,輕輕愛撫著蘇蘇的脊背,卻平靜的連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蘇蘇,對不起,我知道讓你受苦了。我們都身不由己的。”
……
窩彆台雖然從蘇蘇的營帳裡退了出去,卻一直都站在帳簾的旁邊,他儘量讓自己表麵顯得自然,雖然,恨不得豎起耳朵聽清楚裡麵二人說的每一句話。好在項北並沒有讓他等得太過辛苦,安撫好蘇蘇後,項北就帶著蘇蘇,一起來和他商議下一步的行動。
窩彆台和蘇蘇都心中好奇,為何這次突然出現的項北,似乎對很多情況比作為當事人的他們還要清楚。比方說,南北遊騎的火拚,還有昭瑾郡主的慘死,還有眼下脫脫想要奪權的野心。
但項北的重點,卻在幫窩彆台脫困上。
他沒有過多的解釋自己為何會知曉很多沒有外人在場的私密的事情,不過卻主動提醒窩彆台,“就算你覺得脫脫不會骨肉相殘,但眼下他已經被白骨上師控製,而白骨上師,是一定會要了你和蘇蘇的性命的。”
離境幻像中,項北曾經看到白骨上師暗算了窩彆台和蘇蘇,因此,他著急來哈蘇亞的營地,就是為了幫助二人從白骨的魔爪下逃出生天。
窩彆台卻對項北所說的結局並沒有太過驚訝,畢竟這位二王子曾經領兵征伐多年,眼下的情景就是戰神在世,也很難在戰局上扭轉乾坤。
他也無需在項北麵前有所隱瞞,
“兄弟,你所說的估計就是我窩彆台的宿命,既然長生天這麼安排,我自然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剛好你來了,那就帶著蘇蘇姑娘遠走高飛吧……”
這幾句話說的誠懇,卻讓項北大感意外,這還是那個在塔爾加初見時,不可一世的草原雄鷹麼?
曾經的霸氣,自信和無畏,已經消耗殆儘,如今隻剩下放任自流的頹廢。再也看不到那個帶著自己,義無反顧一同與蒼狼決戰的遊騎勇士了。
“我還不能帶走蘇蘇!”
項北說這話的時候,並未留意到一旁的蘇蘇臉色為之一變。“我要留下來,和你一同收拾掉白骨上師這個妖物,有他在,北荒遊騎就不會太平。”
這些話,說的窩彆台心頭湧過陣陣暖流。這位曾經能當他的麵,在劣勢下擊殺了頭狼,反敗為勝的兄弟,能夠帶給他足夠的勇氣重拾北荒。
可是,窩彆台卻依舊有些不安,
“兄弟,我知道你有勇有謀,我相信你。可是,你也說白骨上師,他是難於應付的懂得妖術的怪物。而且,眼下部落裡的勇士們,也都因為許久沒有吃頓飽飯,幾乎鬥誌全無。我不能拖你和蘇蘇下水了。”
“這正是我來幫你的原因。白骨有他的伎倆,可是我們也有我們的機會。硬弓和烏金鐵箭,可以破了他的隔空禦物之術。當然,我幫你奪得北荒後,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