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遠有種不祥的預感。
夏七前腳剛走,接著工地就出事。
他感覺這像是一種警告,又或者說是一種挑釁。
事情還沒商量好,卓青遠又接到電話,慶友集團正召開緊急會議,要求卓青遠務必親自到場解釋這件事。
卓青遠和陸慶友認識多年,和慶友集團也存在業務關係,但他還從未踏足過榮遠集團總部。
前一次他在陸家樓下故弄玄虛地喝歌,結果被陸曼卿嗤之以鼻地鄙視。這次汽車城項目出事,陸家想必更是火大。
事情已然發生,躲是沒用的。如果這點擔當都沒有,卓青遠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地步。
在前往慶友集團的路上,卓青遠特彆交待呂熙鵬,等會上去後在外麵等著。即使撞見慶友集團的人,也要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來到慶友集團,卓青遠並沒有見到劍拔弩張的氣氛。而且當他自報家門後,前台竟主動地將到引到董事長辦公室。
顯然陸慶友早有交待,這倒讓卓青遠有些意外,一路上能預想到的火藥味,全然沒有。
陸慶友的辦公室裡隻有他一個人,卓青遠到的時候,他正坐在茶台跟前擺弄著茶具。
茶,似乎是中國頂級企業家的象征。
不購置一套茶器,不足說明事業的成功,口味的高雅。
“來,坐!”
陸慶友招呼著卓青遠。
這一搞,卓青遠反倒有些不知該邁哪隻腳了。
“陸總也喜歡茶道?”
卓青遠這話問的有點多餘,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約的就是茶館。
“年輕人都喜歡喝咖啡,像我們這種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喝口清茶。”
陸慶友邊說邊給卓青遠遞上一盞茶,卓青遠右手五指並攏,拳心向下,輕擊著桌麵三下。
卓青遠兩指捏盞,右手托底,先觀其色,後聞其味,再品其湯,然後淡然地說“穀雨毛尖,甚好!”
陸慶友心裡一驚,心道這年輕人,外表浮誇,底蘊卻深厚。
殊不知,卓青遠自從踏入高家灣時起,就跟著高老師品茗論道。書法,茶道,他都淺嘗輒止,唯獨高老師的二胡,他還未曾學過。
“家鄉茶,不足掛名。”陸慶友繼續說。
“雖不及明前,但也是一等品。”
見卓青遠品評出些許味道,陸慶友竟然它事不提,隻顧著讓卓青遠靜心喝茶。兩人在辦公室靜坐十多分鐘,陸慶友卻對工地一事隻字不提。
陸慶友到底是真深沉還是裝深沉?這個卓青遠一點也看不出來。
不過他可沒閒在這品茶論道,醫院那邊還一堆事。金玉梅父親都被請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陸總,工地的事……”
“你去忙吧!”
陸慶友是主動打斷卓青遠的話。
就這?
這個奇怪的老頭,到底是神神秘秘還是神神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