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新春,外頭飄雪,薑望舒的辦公室倒是溫暖如春。她桌上擺了一盆蘭花,青翠欲滴,長勢喜人,隱隱有暗香浮動,是女兒送給她的新年禮物,每每看到她都感覺心中似有暖流流過。
不過總有人在她心情愉悅時不長眼地闖到跟前來。
餘東步履匆匆地走進辦公室,他一向沉穩的呼吸有些亂,“老大,a市的賭場那邊出事了。”
薑望舒抬起頭,“什麼事?”
“老黑說想要提高保護費。”餘東說。
他們的賭場基本都在海外,背靠寰宇。其餘的在賭城a市那邊,因為不是自己的主戰場還沒站穩腳跟,當地有收保護費的規矩。餘東口中的老黑則是橫行a市的黑道老大。
沉吟片刻,薑望舒猜說:“有人攛掇的?”
他們和老黑一直以來都合作得挺愉快的,沒道理突然變了臉。
餘東慎重地點頭附和道:“應該是。”
“去查查。”她停頓一下,喊住餘東:“等等,保護費先彆交,就說我需要時間湊一湊。”
保護費她是不會給的,那群人跟饕餮似的,再多錢都不夠,隻會一點點喂大他們的野心。
“好。”
保護費的事情來的突然也蹊蹺,薑望舒一時騰不出手來處理其他的,而人一旦開始不順的時候就意味著倒黴的還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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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天賜是徹頭徹尾的吸血鬼,隻要靠近他的人都會被他吸得一乾二淨,先是薑建和王芬,其次大姐薑招娣,接下來輪到二姐了。
他一路坐車,搖搖晃晃來到京市,被大城市的繁華震驚得走不動路,忍不住嘀咕一句:“難怪那小賤人不願意回來呢。”換他他也要賴在這兒!
坐車坐累了餓了,他找了個裝修還不錯的小飯館,想著吃點東西填飽肚子,薑天賜向來會享受,錢沒賺過,花錢從不虧待自個兒。
他坐了幾天車,也沒洗澡洗臉,黑黢黢的身上感覺能搓下來一層泥,關鍵是身上還有股令人難以忽略的餿臭味,服務員當即屏住呼吸。
強大的服務意識讓他忍住惡心反胃的衝動,咽了下口水,微笑問道:“您想吃點什麼呢?”
薑天賜大手一揮,說:“把你們這招牌的菜上幾個。”
服務員點頭,打算走開。
“哦對了。”他又喊住服務員,服務員身形一頓,聽見他說:“還有那什麼烤鴨,我要吃你們這兒最正宗的烤鴨!”
“好的。”服務員一一記下,然後光速撤離。
飯菜上的快,薑天賜眼前一亮,聞著香味咽咽口水,又搓搓鼻子,饑腸轆轆的他拿起筷子。
沒一會,風卷殘雲,盤盤菜都被他吃光了。
他還舒服地打了個飽嗝兒,一邊剔剔牙一邊招手揚聲一喊:“那個服務員兒,算錢!”
服務員再次來到他麵前,“您好,一共是380元,這是賬單。”他把賬單遞給薑天賜。
“什麼?!”薑天賜掏錢包的動作一頓,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多少錢?”
服務員好脾氣地又說:“一共380元。”
薑天賜猛地一拍桌,碗筷震得響,大聲嚷嚷道:“你們搶錢啊?不就幾個菜一隻烤鴨嗎?居然要三百八,敢坑老子是吧,信不信我打死你。”他威脅地舉起拳頭。
老板上下打量薑天賜,眼神鄙夷,一開口就是一股地地道道的京腔,毫不客氣地罵道:“哎喲喂,我當誰在這吵吵,一群臭外地的!”
“我呸。”他啐了口,大拇指指了指門口,“你也不打聽打聽,這周圍誰不知道我的名號啊,居然敢來我這兒吃霸王餐!”而後指著薑天賜的鼻子罵:“我告訴你!今兒個你要是不把錢付了,甭想完好無損地從這兒出去!”
薑天賜是出了名的吃軟怕硬,初來乍到,這還是首都,他還真被飯館老板的口氣嚇到,渾身肥肉一震。
老板眼尖,一瞧便看出這是隻紙老虎,心裡“嗤”了聲,從後院叫了幾個拿刀拿棍的保安。
薑天賜被他們的陣仗唬住了,哆哆嗦嗦地掏出錢,這錢還是他臨走前從家裡搜刮來的,幾乎掏空了整個家。
“給你。”他硬氣地把錢拍到桌子上,匆匆逃離。
老板輕哼,偏頭示意服務員收下。
衝著薑天賜地背影翻白眼,“切,沒錢裝什麼闊,臭鄉巴佬!”
*
薑天賜在飯館老板那兒吃了虧,此時此刻急切想要找回麵子,於是打算去找薑望舒。
他跌跌撞撞來到騰飛大樓底下,門外有保安,他這邋遢樣人家根本不讓他進大廳,最終思來想去決定使出在家裡學的撒潑打滾。
他大吵大叫:
“我找你們董事長,薑望舒,我是她弟弟,讓她出來見我。”
“我是薑望舒她的親弟弟!”
“唯一的弟弟!趕緊讓她下來迎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