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衍聽薑瑾禾說的這話,一下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他素來少笑顏,但疏淡的雙眼卻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瑾禾,繼續喜歡師父好不好。”
薑瑾禾死命捂住自己的耳朵,但顧清衍的聲音依舊在她的耳邊飄搖,仿佛是在她的耳邊呢喃一般。
薑瑾禾咬緊了牙關,眼淚止不住地流。
過分,過分,太過分了!!!
他不喜歡自己,卻還要我喜歡他,這是什麼道理。
隻有彆人喜歡她,她不喜歡彆人的份。
她向外吼道“我才不要呢,你走開,走開,我不要理你了。”
薑瑾禾以為自己很有氣勢,但在顧清衍聽來就像是一隻被雨淋濕的小貓在衝著自己張牙舞爪一樣。
明明很脆弱,卻不肯讓自己落了下風。
顧清衍問她“瑾禾,為什麼要生吾的氣。”
薑瑾禾不想說話了。
混蛋師父,自己都這麼難過了,他卻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難過。
顧清衍自然是知道薑瑾禾為什麼生氣的。
這個孩子還是個小團子的時候就來到了自己身邊,對她而言,自己既是父親又是母親,她對自己難免依賴了一些。
但她是個女孩子,自己雖早已沒了這些凡俗念頭,卻不能仗著她對自己的依賴行禽獸之事。
顧清衍不再試著勸說她出來吃飯,而是靜靜站在門口等著,不說話,隻是在她難受的時候陪著她。
薑瑾禾明白師父話裡的道理,師父雖嬌慣她,但是學習方麵卻不會輕忽。
他很會教徒弟,隻要徒弟自己不偷懶。
可她還是不能接受。
這山上的人越來越多,現在他已經有三個徒弟了,以後隻會更多。
她現在已經不是最特殊的了,再搬出去的話她和他的其他徒弟還有什麼區彆。
她才不要,她就要當最特殊的那一個。
如果不是的話,她寧願把自己餓死。
薑瑾禾就這麼想著,到了睡覺的點,卻依舊睡得香甜。
一扇門,一道脆弱的陣法,把清瀾尊者攔在外麵等了一個晚上。
到了早上,顧清衍照常去準備早餐,做好以後又回到了薑瑾禾房間的門前。
他知道她還在睡覺,用特殊的術法敲擊著門,薑瑾禾立刻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她看著隻有一個人的被窩,覺得自己更委屈了,原本就紅腫的眼睛又流下了眼淚。
師父真的太過分了,竟然真的讓自己一個人睡。
她強忍著讓自己不哭出聲,她才不會妥協呢。
就這麼搬到外麵,然後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像小二、小三一樣和師父相處。
顧清衍聽著房間裡麵傳來的哭聲,藍色的眼睛裡充滿了不忍。
雖然瑾禾已經七歲了,但也還是個孩子,隻有自己一個親人,但自己卻把她推開。
對她來說太殘忍了,她隻有自己一個了,性子又嬌氣。
顧情衍說“瑾禾,讓吾進來好嗎?”
薑瑾禾說“才不要,你都不喜歡我了,為什麼還要管我。”
顧清衍聽著薑瑾禾賭氣的話,微微歎了一口氣。
這孩子,怎麼會這麼想呢。
為師,怎麼會不喜歡她呢。
顧清衍說“瑾禾怎麼會這麼想,師父怎麼會不喜歡你呢,不要生吾的氣了好嗎。”
薑瑾禾問“那你最喜歡的是我嗎?”
顧清衍修長的手輕輕搭在木質大門上,就像雪中的白梅,如仙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