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觀南無聲地歎了一下氣,多情的眸子裡滿是無奈。
楊楊啊,你怎麼總是這麼直呢。
什麼都藏不住,怎麼能保護好自己。
在這個世界,越是直白的人,越是沒有什麼好下場。
有很多東西不是想要答案就能有答案的。
他昂著頭,露出脆弱的脖頸,眼裡一片澄澈,就像是海裡的琥珀。
許觀南沒有說話,可他的眼裡已經寫了答案。
他的眼裡什麼都沒有,可能有屬於她的淺淡的身影,但沒有真的進入他的心裡。
或許進去了,或許沒進去,或者,不能進去。
楊星沒有再問些什麼,她能等。
她願意相信,能等到一個合適的答案。
楊星看著他的脖子,一看就適合鎖,又直又長的。
她低下頭,和他鼻尖相抵,眼神交彙。
隔著通明的呼吸器,但許觀南能感覺到屬於楊星的呼吸,她的氣息彙聚在他的麵龐上。
許觀南黑色的睫羽眨動,像是一把癢癢的小扇子。
楊星很想吻她,隻是不合適。
不光是因為他戴的呼吸器。
一片落葉飄到了楊星的後頸,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她順勢站起身,取出那片搗亂的落葉。
還正蒼翠呢,怎麼就成了落葉了。
許觀南看著那片葉子,自然地換了個話題。
“在這醫院裡,連柏樹的葉子都沒了精神。”
楊星拿出狩獵的耐心,壓下想要咬斷許觀南脖子的欲望,將那片葉子收到自己的口袋裡。
左手打著石膏,好在她的右手還算靈活。
許觀南曲著手指敲了敲楊星的石膏。
清脆的聲音,讓許觀南的眼睛忍不住彎了彎。
“你問了我半天,怎麼沒說說自己怎麼受的傷。”
楊星抓住她搗亂的手指,放在手裡來回碾。
他吃痛的時候眨了下眼睛,也沒想著把手給抽回來。
楊星看他這樣子徹底沒了脾氣。
“我受傷了,你不擔心我,還在這裡笑。”
許觀南坐在輪椅上也跟坐在沙發上似的,就像沒有骨頭一樣。
“你能站在這裡,就是一場戰鬥的勝利,我想我應該為你喝彩。”
楊星看著許觀南,跟最開始的心態完全不同。
她一開始以為的花花公子,現在怎麼看都是一隻喜歡耍無賴的小貓。
摸頭的時候就舒服地把肚子露出來。
讓你想要摸一摸,但是這調皮小貓又不讓你摸。
你一想上手,它就伸爪子。
又不真的撓你,跳遠以後見你生氣了,又裝作乖巧地來蹭你。
就像現在,知道她生氣了,又說這些花言巧語。
楊星看了一眼天色,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她看了一眼那小貓眼下的青黑。
再不回去,他就睡在輪椅上了。
但是他就算真的睡這,她也能把他帶回去。
當然不是抱回去,他這輪椅又不是擺設。
楊星看了看他輪椅後麵掛著的便攜式製氧器,看了眼含量,再撐半天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