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同意了,小西這就挑簾出去了。
很快有隊兵馬離開了隊伍,還帶走了數輛運送物資的騾車。
帶走的騾車背後綁上了樹枝,一路行駛,順帶利用樹枝掃平了蹄印和車輪印,隻是樹枝掃得不夠仔細,若是半日內沒有下雨,仍舊還能看出痕跡,隻是看不出車隊騾車的數目。
這就是小西故意為之,引誘謝家私軍的。
而宋九這一隊,特意派府衛在後方清理了車輪印,一路入了山。
入山的道果然如宋九所想的,蓉姐兒離開時還真的清理了山道,他們順著山道走,除了走得慢了些,倒也不必停留下來修路。
而且時隔不久,前頭的荊棘都還沒有長出來,前頭有府衛開路,走了兩日便來到了一條河道前。
仔細看,河道邊還有行舟的痕跡,隊伍停了下來,宋九從馬車上下來,看向河道兩邊有竹林,立即下令砍伐,做簡易輕便的竹筏過河。
想到小西他們引開追兵就會回來,於是在岸上留了幾塊竹筏給他們用。
總算上了岸,天有不測風雲下起了暴雨。
二嫂楊冬花抱著雨哥兒過來,孩子已經有些咳嗽不止,這麼小的孩子容易染傷寒,盼著能尋處地方休息一下。
於是隊伍尋了高處,府衛伐木造屋,搭了個棚屋,連著營帳地一同休息。
下了半日的雨沒法趕路,這半日也讓宋九幾人終是休息好了。
楊冬花給孩子喂小米粥,心疼孩子跟著跋山涉水的行路,連口羊奶都沒喝上。
楊冬花忍不住抹起了眼淚,這一把骨頭了倒是過不慣當年的苦日子了。
沈秋梅提著熱水來到了祖孫兩人麵前,看到二弟媳的眼淚,勸道:“莫哭,忍一忍就過去了,咱們任家人莊戶出身,這點苦頭算什麼?”
“三弟媳才是最難的人,她帶我們走這條道一定有她的道理,想來婆母也不會怪罪的,等到了江陵就好。”
楊冬花握緊大嫂的手,強忍著眼淚,就是覺得任家雖然貴了,卻也更艱難了。
宋九從營帳聞聲出來,來到兩位嫂子身邊,向她們道歉,是她連累了大家。
是宋九的私心,她為了小團子不用去和親,而暴露了她夫君的行蹤,導致謝家派人來追殺。
沈秋梅聽著,連忙勸道:“三弟媳何錯之有,扶婆母靈柩歸鄉之事雖為重要,但是運送火藥一事更不能耽擱的,你們儘管去做,家翁有我照顧著,二弟媳這邊也有我照看,三弟媳不必憂心。”
家翁任平倒是一路安靜得很,自打婆母過世後,任平就沒怎麼說話了,一路都很沉默。
是沈秋梅一直在照料著,宋九忙其他的事都沒顧上。
宋九多得大嫂這個幫手。
等停雨了,天也黑了。
隊伍本打算就在此地休息一夜再走,沒想才停雨,任榮長便聽到了動靜,不待宋九反應過來,他已經挑開營帳的簾子飛身而出,轉眼消失在雨林中。
“出了什麼事?”
宋九從營帳裡出來,看到府衛便問。
府衛們也都是行軍的老手,雖然說功夫不及王爺的高,卻也是發現了一些端倪。
就在他們造筏渡河之時,也有人在上遊過了河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