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1章分散逃命
他知道，等待的時間不會太長了。無論是禁獸贏了，還是漢人贏了，他們這些剩下的人，恐怕都活不過今天。
靖安城樓上，蘇北正看著士兵們修補城西的缺口。城牆被炸出的口子已經用石塊填上，雖然看起來還很簡陋，但至少能擋住普通的衝鋒。
張猛跑上來，手裡拿著一塊從黑風山方向撿來的鱗片：“將軍，你看這個。斥候說黑風山那邊有異動，昨晚聽到了奇怪的咆哮聲，還發現了這個。”
蘇北接過鱗片，入手冰涼，表麵光滑堅硬，邊緣處異常鋒利。他放在鼻尖聞了聞，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直衝鼻腔。
“這不是任何已知的野獸。”蘇北的眉頭緊鎖，“讓斥候再探，務必弄清楚黑風山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心裡有種強烈的不安。獸族剛退，黑風山就出現異動，這絕不是巧合。
就在這時，一個斥候連滾帶爬地衝上城樓，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將……將軍……黑風山……有怪物過來了！很大……渾身是黑鱗……已經……已經越過哨所了！”
蘇北心裡一沉，猛地站起來，朝著黑風山的方向望去。
遠處的地平線上，一團黑色的霧氣正在快速移動，所過之處，樹木紛紛折斷，地麵揚起滾滾煙塵。隱約能聽到沉悶的咆哮聲，即使隔著數裡地，也讓人頭皮發麻。
“那是什麼？”張猛的聲音發顫。
蘇北沒有回答，他已經認出，那團霧氣移動的方向，正是靖安城。
他握緊了腰間的長刀，對著城樓上的士兵大喊：“所有人戒備！弓箭手準備火箭！投石機裝火藥包！不管來的是什麼，絕不能讓它靠近城牆！”
士兵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怪物，但看到將軍嚴肅的表情，都立刻行動起來。
火箭被搭在弓弦上，投石機的臂杆緩緩升起，城牆上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城樓上的風突然變得又急又冷，帶著一股說不清的腥氣。
他見過青狼族的凶悍，也對付過妖馬族的迅捷，可眼前這東西帶來的壓迫感，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黑霧裡的咆哮聲越來越清晰，不是獸吼，更像某種巨石摩擦的悶響，每一聲都讓城牆微微震動。有士兵緊張得弓都拉不穩，箭杆在手裡抖個不停。
“穩住！”蘇北低喝一聲，聲音不大，卻讓周圍的人都靜了下來。他看向張猛，“讓斥候再往前探五十步，看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東西，速度要快！”
張猛剛要應聲，黑霧前端突然炸開一片塵土。
一隻覆蓋著黑鱗的爪子猛地從霧裡探出來，拍在地上。那爪子足有半人高，趾甲像鐵鉤一樣紮進土裡，帶出的碎石塊飛得老遠。
“是……是巨獸！”最前麵的斥候連滾帶爬地往回跑，聲音都劈了，“渾身黑鱗，比城牆還高！嘴裡……嘴裡在滴血！”
蘇北心裡一沉。他原本以為是某種群居猛獸，沒想到是一頭單獨的巨獸。
這東西的體型，投石機未必能造成致命傷，火箭更可能連鱗甲都燒不透。
黑霧繼續前移，巨獸的全貌慢慢露了出來。它確實有三丈多高，軀乾像座小山，四肢粗壯得能抵上兩個人合抱的柱子。
背後那對殘破的翅膀雖然扇不動，卻讓它看起來更顯猙獰。最嚇人的是它的眼睛，純紅色，沒有瞳孔，掃視城牆時像在看一堆沒有生命的石頭。
“將軍，它停下了！”有士兵喊道。
蘇北望去，隻見巨獸站在離城牆百丈遠的地方，鼻子不停翕動，像是在聞氣味。
它的目光掃過城樓，掃過壕溝，最後落在城牆內側的靖安城裡，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咕嚕聲。
“不好！”蘇北突然反應過來，“它在聞活人的氣味！城裡還有百姓！”
靖安城不算大，常住人口有三千多，加上守城的士兵，足有五千多人。這些人擠在城裡，氣息混雜在一起，對這種以血肉為食的怪物來說，簡直是明晃晃的靶子。
“張猛！”蘇北轉身抓住他的胳膊，“立刻組織城裡所有百姓疏散！往城東的山穀撤，那裡有天然岩洞，能藏人！告訴弟兄們，動作要快，一戶都不能落下！”
“那城牆怎麼辦？”張猛急道，“我們撤了，這東西要是攻城……”
“現在管不了城牆了！”蘇北打斷他，“保住人最重要！我帶一隊人守在這裡，儘量吸引它的注意，你們疏散完立刻回來支援！”
張猛咬了咬牙，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他轉身衝下城樓，一邊跑一邊喊：“各隊聽令！立刻組織百姓疏散，帶好乾糧和水，往城東山穀撤！快！”
城樓下很快亂了起來。士兵們挨家挨戶地敲門，百姓們起初還在猶豫，直到聽到巨獸的咆哮聲，才慌忙抱起孩子，揣上東西跟著士兵往東門跑。
蘇北站在城樓上，看著城裡的人潮往東門移動，心裡稍微鬆了點。
他對身邊的弓箭手喊道：“把火箭射向它周圍，彆直接打在它身上，儘量讓它把注意力放在我們這邊！”
弓箭手們立刻照做。火箭拖著火苗落在巨獸周圍的空地上，燃起一片片小火。巨獸被火光驚動，轉過頭，紅色的眼睛死死盯住城樓。
“吼——”它猛地咆哮一聲，震得城樓上的人耳朵嗡嗡作響。有幾個站不穩的士兵直接從城垛上摔了下去，幸好下麵有同伴接住。
蘇北握緊長刀，手心全是汗。他能看到巨獸嘴邊掛著的碎肉，想起斥候說的黑風山血跡，心裡越發確定：蒙烈恐怕已經死在這東西嘴裡了。
巨獸盯著城樓看了片刻，突然邁開腿，朝著城牆衝來。它的速度不算快，但每一步都讓地麵劇烈震動，像有鼓槌在心裡敲。
“投石機！放！”蘇北大喊。
早就準備好的火藥包被拋了出去，在空中劃過弧線，砸向巨獸。“轟隆”幾聲巨響，火藥包在它身邊炸開，煙霧彌漫。
可煙霧散去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巨獸身上的黑鱗完好無損，隻是被火藥氣浪掀得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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