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後,莫測在家宅了三天沒有出門,讓這覃南鍇想多了。
這倒是不難理解,畢竟,莫大聖子如此異常的舉動是事實,以覃南鍇心思之機敏,怎麼也能猜到這位與自己合作的赫塞聖子心有不滿。
隻是,他並不知道莫測的不滿是源於他的謊言以及對“欲望女士”的背叛,心思機巧的他認為莫測這一番不告而彆,應該是看到為他爭取到了聯邦激進派的支持之後,有拿腔拿調的意思。
這一點,想想就能明白,之前作為盟友的赫塞聖子屢立奇功,幾番操作下來幾乎幫助覃南鍇扭轉乾坤,眼下局麵一片大好,覃南鍇已經隱隱掌握了聯邦高層三分之二以上的力量,那麼,覃南鍇會如何想?
現在的覃南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不再需要聖子的幫助了,或者說,原本作為左膀右臂的赫塞聖子此時對他並沒有原本那麼重要了——手上的好牌多了,就不必再有之前那樣倚重。
所以,覃南鍇應該是左右思量之後,最後認為赫塞聖子這是在考驗他呢,故意閉門不出,看他是否還如同以往那般重視。
其實,莫測並沒有這個意思,他也很意外覃南鍇會如此之想,此時心下一番琢磨,立刻便明白了覃南鍇的思路。
而眼前這場如同鬨劇般的拜師,便是覃南鍇想到的對策了。
他需要赫塞聖子嗎?當然還是需要的,這毋庸置疑,雖然此時的聖子對他幫助可能沒有原來那麼大了,但是環視他此時得到的支持,聖子仍然是不可多得的強橫助力。
更重要的是,經過了前麵的一番“磨合”,他已經能確信聖子是真正信得過的人!更不用說,之後調查聯邦元首的重要任務,還是要由聖子完成才行
所以,覃南鍇有如此想法其實並不為過,他隻要拜聖子為師,既可以表明自己永遠倚重聖子的姿態,又可以在對方答應之後,與之真正形成密不可分的一體,再也不用擔心聖子會離他而去了。
師傅幫助弟子,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而且,這還是放低姿態的好辦法,相當於做出了一個承諾——我覃南鍇對聖子的大恩永不相忘,將用一生奉您為師。
說白了,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莫測看著覃南鍇的眼睛,心情卻是少有的複雜。
覃南鍇這番操作理解起來容易,但是接受起來,卻是難受。
莫測是相當純粹的一個人,他更希望所謂的師徒情分應該是拋出功利成分之外的,單純的尊師重道,但是眼下這個情況實難分辨。
利益,已經與這件事綁定在了一起。
當然,莫測知道自己可以通過探查覃南鍇記憶的方式查驗他有多少真心,但是情況上卻又完全沒有什麼必要——因為,這是無法拒絕的。
覃南鍇尊口難開,既然拜師的意思說出了口,並公開點出了對方想要聖子繼續幫助這一點後,覃南鍇必然不會承認他是為了不舍聖子的助力而進行拜師,必然會一口咬定是出自真心敬佩。
想想吧,他和莫測假扮的赫塞聖子年齡相仿,竟然要口稱對方為老師,這也是極大的“誠意”了,如果拒絕這份誠意,後果想必不會太簡單
那樣,也就意味著莫測的確對覃南鍇怨念頗深,拒絕,相當於拒絕了覃南鍇這個人,更是相當於雙方的合作徹底中止了,不然,也至少會出現無法彌補的裂痕。
所以,覃南鍇多少有些將莫測架在火上烤的意思,也正是莫測心下所想的“容易理解,卻於情不合”。
莫測伸手輕輕揮了揮,卻是很容易知道應該如何做,隨即笑道:
“既然公子執意如此,那麼為師卻之不恭了。”
既然不好拒絕,那就答應了吧。
覃南鍇聞言,沒有猶豫地再次下拜:
“自今日起,弟子便稱您為師尊了!”
看著覃南鍇臉上凝重的表情,莫測還是心下歎了一聲。
平心而論,這覃南鍇能屈能伸,完全不在乎麵子等等虛物,不擇手段地隻求實際利益,倒也算是個人物了。
下一任聯邦元首,倒也是需要這樣的心性。
莫測表情微微變了變,一臉凝重地沉聲說道:
“公子,你既奉我為師,需切記今日之禮!”
“勿要為師失望。”
眼下這情況,拒絕不成,那就順水推舟真的做他師傅,莫測本是相當豁達的人,堅信隻要覃南鍇不覺得尷尬,那麼尷尬的人更不會是他。
你想要,那我便陪你演!反正做了你的老師並沒有什麼壞處,反而,還能以後對他多有限製。
至於為師的責任.莫測覺得,覃二公子應該不會真的希望他這位老師對他指指點點吧?
覃南鍇臉上適時露出喜色,沉聲說道:
“師尊在上,受弟子一拜。”
看著他虔誠鞠躬,再次站起身體,拜師禮正式已成,莫測這才笑著嗬嗬說道:
“你既拜我為師,還是需要按照為師收徒的規矩,實不相瞞,為師已經有了一名弟子,按照師禮,先你入門便是你的師兄了。”
“嗯?”覃南鍇聞言,略感茫然地點了點頭。
還有一位師兄?
此時卻是剛剛拜師完成,不好當麵拒絕的啊,誰知道哪裡會又冒出一個師兄來。
但是,現在剛剛拜師就出言反對,怎麼也不合適的吧?
莫測猜到了他不會拒絕,看到覃南鍇錯愕地點了點頭,笑道:
“你不用問這位師兄是誰,再過不久的話,他也許會到九州市來,到時候介紹你認識。”
“本門規矩,需要敬重師長,你屆時切勿失禮。”
覃南鍇越聽越糊塗,停頓了幾秒鐘這才點了點頭:
“謹遵師命。”
莫測心下頓時嗬嗬笑了一聲:想想你拜歐陽傲為大師兄的情景,就覺得好笑。
嘿嘿
想必到時候你就知道我的便宜徒弟不是好當的了。
莫測板了板臉,頗有師道尊嚴地說道:
“你且去忙吧,為師還要準備調查你父親的事宜,需要繼續籌劃一段時間。”
聽見下了逐客令,覃南鍇點了點頭,簡單幾句將最近幾天的情況一一彙報了給了莫測。
此時,當然是“彙報”的姿態,畢竟赫塞聖子已經成為了他的教父。
之後,覃南鍇恭敬回禮後告彆,離開了辦事處。
沒想到啊,覃南鍇竟然會想到這一手,莫測看著空蕩蕩的書房,心下一片感慨。
複雜形勢之下,身份是越來越多了,身上的標簽也是同樣多了起來。
看到欲望女士消息,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月蝕群裡已經對欲望女士的委托聊了很久,在大家追問之下,欲望女士已經將這件事公布出去。
她想委托,請求心魘先生幫她逃出九州市!
莫測隻是看到這條消息,心下便已經有了數。
覃南鍇臨行前將最近的情況說了一遍,除了薛常已經離開九州市,前往南方行省掛帥並主持賑災事宜以及聯邦行政院開始籌備物資等等事情,覃二公子已經將與莉娜·韋伯斯特的婚約的事情告訴了他。
他們的婚期,定在十天之後——這是克裡夫特·韋伯斯特親自去麵見元首大人之後,定下的時間。
莫測本來覺得元首大人照理說應該會拒絕的,畢竟覃南鍇之前腦子抽風迷戀歌女,不與莉娜·韋伯斯特完婚對保守派有利
誰能想到,元首竟然同意了。
這就說不過去了。
任誰都知道,覃南鍇與韋伯斯特家族聯姻,代表著他與激進派正式合體
不過,莫測倒是也沒有仔細分析其中的原因,他還沒有正式見過元首大人,無從推斷之下也就沒有必要浪費腦細胞了。
反正,之後調查即可。
而這個婚約的消息,無疑被欲望女士得知了,作為全大陸都知道覃南鍇情人身份的她,已經沒辦法繼續留在這裡。
群裡眾人都在痛斥覃南鍇大豬蹄子,歐陽傲更是義憤填膺地準備親自來九州市幫姐姐出頭,莫測連忙扣動個符源喝止。
畢竟,這是你師弟的私事,還是不要你這位師兄出手乾涉才好。
那樣的話,你們師兄弟之後如何相處?!嗬嗬雖然也沒指望你們好好相處。
莫測扣動了符源,敲動融入自己身體的“月蝕”銀戒指。
心魘:【抱歉,剛剛看到這條消息。】
心魘:【我接受您的委托,欲望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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