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上官重樓的彆墅上。
陳小凡和馮九黎相對而立,狂暴的氣勁宛如雷霆滾落,壓得院落內眾人抬不起腰。
一股血腥而詭異的氣息,從馮九黎衰老破敗的身體上源源不斷散發出來。
明明他已是強弩之末,傀儡的身材不再偉岸,隆起的肌肉重新乾癟,整個人散發出行將就木的腐朽氣息……然而依舊令人感到無比心悸。
饒是陳小凡也不敢大意,眼神凝重盯著馮九黎一舉一動,畢竟一位無限接近大宗師的高手,臨死之前會做出怎樣的反撲誰也不知道。
“轟隆隆!”
馮九黎喘息片刻後,左手臂陡然炸成一團血霧。
血光彌漫之間,似有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響起,彆墅周圍迸發出一道道裂縫。
馮九黎臉色蒼白如紙,死死盯著陳小凡咆哮道:“讓你嘗嘗我們九黎一族的戰天勁!”
話音落下,血霧當中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仿佛無數隻爬蟲在蠕動。
一股排山倒海的血煞之氣,凝聚成大拇指粗細的血蛇,宛如利箭般射向陳小凡周身。
這一刻,馮九黎用自殘催動的氣勁,已然踏入大宗師行列。
“破!”
陳小凡眼神一寒,手中凝聚出一柄火紅色劍氣,橫斬而出。
刹那間,一股無形的灼熱氣息,帶著摧枯拉朽之勢破開漫天血蛇氣勁。
這一劍演化自陰陽五行斬,陳小凡隻留下了赤火靈氣,否則靈氣消耗太大,以他如今的修為也施展不出來幾次。
畢竟這裡是藏龍臥虎的燕京,萬一有人趁著自己狀態虛弱,集結多位大宗師埋伏偷襲,確實有些棘手。
自從見識過幕後女人的手段後,陳小凡絕不會輕易露出底牌,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當中。
“轟!”
弱化版的赤火斬一出,馮九黎左臂爆出血霧巫蠱術瞬間被蕩除乾淨,胸口還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
若非他果斷後退,隻怕整個人都要被斜斜切成兩半。
“好狠辣的手段!”
馮九黎擦掉嘴角血跡,又驚又怒望著陳小凡:“就憑剛才這一手劍氣,趙無雙、秦長生和上官琅琊不是你的對手!”
“你也不是我的對手!”陳小凡搖了搖頭道。
“如果是我巔峰的時候,如果戰場在苗疆黑沼澤……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馮九黎滿臉的不甘和憤怒,最後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
“哪有那麼多如果?”陳小凡冷笑一聲,手中赤火斬再度橫掃出去。
馮九黎不敢托大,拚命凝聚真氣抵擋,在強大的氣勁中左突右撞。
無形的氣勁在彆墅上空肆虐,令人心悸的威壓洶湧而來,令院中圍觀的人憂心忡忡。
任誰都能看出來,馮九黎似乎不是陳小凡的對手。
哪個占據上風的人會把自己手臂爆開?
“四爺,要不您先從密道離開吧?”赤練蛇姥走到上官重樓身邊憂心忡忡道。
“走不掉的。”
上官重樓眼神陰鬱地望著樓頂戰鬥的兩人,手中鐵膽越轉越快:“對於他們這種層次的人,順手殺人比拍死蒼蠅還簡單!”
“那該怎麼辦?”赤練蛇姥頓時急了,“要不我聯係家族,動用底蘊來就您?”
“我隻是家族一個棄徒,他們怎麼可能來救我?”
上官重樓自嘲地笑了笑,“再說了,目前上官家族舉全族之力,送上官琅琊去試煉之地,目的就是未來的天柱之位,豈會為了我得罪北鬥昆侖監察司?”
“那就隻能等死了嗎?”赤練蛇姥一臉絕望。
“未必!”
上官重樓眼睛眯成陰鷙的細縫,“馮九黎欠我一個人情,他雖然無法壓製陳小凡,但是未必不能重傷他!”
“什麼意思?”赤練蛇姥滿頭霧水。
打不過對方,怎麼能傷到?
上官重樓沒有回答,死死盯著半空中兩人的殘影。
其實他心裡也沒十足把握,馮九黎到底能否為自己拚出一線生機。
畢竟生死麵前,什麼都說不準!
“砰!”
這時伴隨著一聲悶響,馮九黎身體倒飛出去五六丈,整個人佝僂成了一隻大蝦狀。
“好!”
短暫的喘息過後,馮九黎緩緩站直身體,神情帶著說不出的落寞:“臨死之前,能看到你這樣驚才絕豔的後輩,也不算虧!”
他一邊說一邊緩緩轉動右手,一座氣勁磨盤憑空浮現。
那磨盤並未攻擊陳小凡,而是沿著馮九黎的右手一路往上碾壓、絞碎,化作一股有一股瘮人的血霧。
在那血霧之中,隱約傳來怨毒的叫喊聲。
“這是某種煉體秘術和巫蠱術結合的手段?”
陳小凡饒有興致盯著馮九黎,對他詭異而層出不窮的手段頗感興趣。
苗疆素來以神秘著稱,巫蠱十二峒又是苗疆最詭異的地方,有些隱秘傳承的手段先祖傳承中都沒有記載過。
眼前這個九黎峒的九黎一族之人就是如此。
“沒想到你竟然能夠看出來,我越來越不忍心傷你了……可惜天底下人情最大,如果不是上官重樓,當年我就死在黑沼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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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九黎先是驚訝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陳小凡能認出他的秘術,隨即又瞟了一眼院中上官重樓,頗為惋惜地搖了搖頭。
在他看來,這壓箱底的手段毫無保留施展出來,饒是陳小凡大宗師的身手也要喝一壺。
隻要能爭取到一線生機,上官重樓就能安全離開。
若非當年上官重樓施救,他在九黎峒峒主之位爭奪落敗後就死在了黑沼澤。
苟活了這麼多年,身體也越來越腐朽,哪怕今天陳小凡不出現,他也時日無多。
正好用這殘敗之軀,還上官重樓的人情,說不定他還能完成自己的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