驥行三國!
趙驥讓楊戲通知南中各家,讓他們幫忙采購滇馬,孟家所在的滇池地區就盛產馬匹,後來的元、明、清三朝就都曾在雲南建立過馬場培育馬匹。
為了提高南中百姓養馬的積極性,趙驥特意拿出一部分鐵坊的收益作為補貼,規定如果南中百姓用馬匹作為交易品時,可以換購低於市麵價格的糧食和布匹。
一時間,滇池地區的各部落幾乎家家都開始飼養馬匹。
子午穀奇謀的針對性練兵計劃也有條不紊的開始進行。
體能訓練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長距離負重行軍的訓練,趙驥把這一點納入了考核訓練效果的必考項點,柳隱、句扶、孟琰都是不服輸的性格,幾個人暗中較勁,練得麾下的士兵們叫苦不迭。
同時,打入長安城內部的潛伏計劃也正推進著。
安西將軍府內,一名士兵雙眼圓睜,露出一副震驚得難以置信的表情,對著夏侯楙說“將軍,甜,太甜了”。
夏侯楙才三十歲出頭就已微微發福,他慵懶地半躺在榻上,半信半疑道“真有那麼甜?”
偽裝成商人的趙直畢恭畢敬地答到“小人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瞞將軍”。
夏侯楙見士兵試吃後沒有異樣,這才用手指尖沾了些許,慢慢送入口中。
一股甜流猶如飛泄的瀑布一般,霎那間從夏侯楙的頭頂直衝到腳趾根,然後在他的身體裡奔湧激蕩,夏侯楙隻覺得有種幸福的感覺包裹著自己心靈,讓他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後世人是很難想象這種活到幾十歲才第一次吃糖的感覺。
夏侯楙半晌後才從甜蜜的幸福感中掙脫,他立即就意識到了糖作為一種商品所蘊含的巨大利潤。
在曹魏內部,嗜甜不僅是味覺上的享受,更是一種身份的象征,作為與曹丕一起長大的玩伴,夏侯楙太清楚曹丕、曹植兄弟乃至現在的皇帝曹叡有多喜歡甜食,皇室如此,士大夫階層自然也跟風效仿、尤有甚之,對甜食的需求量極大。
不得不說,夏侯楙雖然不是一名合格的將軍,但他一定是個優秀的商人,對於商品的市場前景有著與生俱來的敏銳認識。
夏侯楙大手一拍“你有多少糖?本將軍全要了”。
“啊?”趙直為難道,“小人這次隻帶了點試吃的樣品,將軍若看得上的話,小人下次再批量運來”。
“你一次能運多少來長安?”
“小人每次能運大概十斤左右”。
“這麼少?”夏侯楙覺得每次才十斤,完全不夠賣,“怎麼不多運一點?”
“將軍有所不知,蜀漢在邊關查緝極嚴,小人隻能和夥伴隨身攜帶偷運,不敢用大車運輸,所以每次能帶十斤就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砂糖這樣的好東西在供奉給皇帝享用前,夏侯楙是絕不敢拿來販賣的,但區區十斤的量,就算全供奉給皇帝也不夠宮裡用的,更不用說拿到市麵上出售了。
眼看著有錢卻賺不到,夏侯楙急得亂轉“就沒有路可以繞過關卡嗎?”
“額……有倒是有這麼一條路”,趙直顯得頗為猶豫,“就是路不好走,小人以前也沒走過,不知道能不能通行大車”。
“那你就拉一車走一趟試試嘛”,夏侯楙說話的語氣不由帶上了些恨鐵不成鋼的責備意味,“你要是人手不夠,本將軍可以派些士卒供你使喚”。
“不敢不敢”,趙直被嚇得臉都白了,“走私這種事當然是越低調越好,如果將軍派兵過來的話,那動靜可就鬨大了,小人的生意隻怕也就隻能停了”。
夏侯楙一想也是,於是丟掉這個荒唐的念頭催促說“那你儘快再拉一車糖來長安試試,有什麼要求都儘管說,不過你的糖隻能賣給本將軍,我保你無論人、貨在關中都可以暢通無阻,但要是有第二個人在你那裡買到了糖,哼,那可就休怪本將軍無情了”。
“小人還真有個請求”,趙直裝作有點拿不準的試探說,“將軍你是知道蜀地缺馬的,一匹戰馬在益州可以賣出比關中高好幾倍的價格,小人……小人想在長安收些戰馬回去販賣,免得回去時單程走空趟”。
高好幾倍的價格!夏侯楙聞言眼睛一亮,隨即假咳兩聲,故作為難的說“朝廷嚴令肩高四尺以上的馬匹不得出關,咳咳,本將軍手裡倒是有馬,就是要擔的風險太大呀”。
趙直會意笑道“將軍為了給皇上貢糖才拿出馬匹作為交易品的,還不都是為了哄陛下開心,再說了,區區幾匹馬幫得了蜀漢什麼,又損得了大魏什麼”。
正義凜然一番後,趙直低聲說“將軍放心,這些馬匹小人都會折成價,算在將軍收糖的本錢裡,這樣將軍隻需調撥馬匹給我就行,不用自己從口袋掏哪怕一錢”。
夏侯楙哈哈大笑,馬匹嘛,軍中有的是,隨便報個死了摔了什麼的搪塞過去就行,誰還敢查他這位安西將軍的賬不成。
一個半月後,趙直就運來了第一車糖,共有約三百斤,夏侯楙非常高興,甚至不顧身份親自出城迎接一個商人。
一見麵,夏侯楙就著急詢問趙直運輸的問題“路況怎樣?能加大運量嗎?能加到多大的運量?”
“子午小道異常崎嶇,又年久失修,非常不好走”,趙直歎氣說到,“我這次運了僅僅一車糖就已經非常艱難了,如果要想加大運量,非得修繕幾處必經的險隘不可”。
趙直說完就取出地圖一一指給夏侯楙看,哪些地方現在不能通車,如果拓寬的話就可以多走幾輛車等等。
夏侯楙聽後腦筋急速運轉,苦苦思考解決限製運量的難題,還真的就找到了辦法。
第二天,夏侯楙叫來部將朱讚,按照趙直畫給他的地圖下令“你帶上本部兵馬,去整修子午小道在圖上標出的幾處道路,務必要能通行輜重大車”。
朱讚本是曹真的部將,曹真前兩年回洛陽養病時,特意把他留在長安幫襯幫襯夏侯楙這個同為宗室的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