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反駁:“也不是沒有好作品,你狹隘了。”
“你說的是短篇小說《土撥鼠之日》嗎?對,小說才是文學獎的重中之重,但這本書能夠獲獎實在太意外。畢竟是科幻小說,科幻是什麼,是通俗文學啊。而且,發表在《科學海洋》上,那本雜誌算純文學期刊嗎,有什麼影響力。《土撥鼠之日》勉強靠到魔幻現實主義上麵去,不能服眾,是會引起爭議的,”
“我說的是《土撥鼠之日》嗎,那篇小說就是垃圾,沒準是走了後門。不過,客觀地說首屆魯迅文學獎還是有好作品的,比如孫三石的《文化苦旅》。”
幾人同時點頭說,對對對,孫三石這部作品確實讓人服氣。有《文化苦旅》,本屆魯獎的檔次一下子就上去了。
女教授忙問幾人要了報紙,看了半天,終於在散文獎一欄中找到《文化苦旅》和孫三石的名字。
公交車行了十站路,終於到了地質大學。
女教授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學校的某期刊社。
像地質大學這種國內頂級大學院校都有自己的出版社還有刊物,麵向全社會發行,銷量還不錯。
雖然時間有點晚,但社裡的幾個編輯都在。女教授和他們很熟,徑直問有沒有關於孫三石的新聞報道,最好是配照片那種。
編輯回答說恰好有,新一期《文藝報》中有一篇新聞報道中國作家訪問團去歐洲訪問的事兒,裡麵有張照片裡有孫三石。
女教授接過報道一看,正是孫朝陽同學那張不正經的笑臉。
編輯們奇怪地問,大姐,你怎麼忽然對孫三石感興趣了,因為他獲得本屆魯迅獎了嗎?
女教授說了孫朝陽在教授的夜大上課,今天不但被自己指著鼻子罵,連史鐵森也受到連累的事情,苦笑著說:“萬萬沒想到這麼大一個作家成了我的學生,天天挨我批。”
眾人都哈哈大笑,說,緣分啊,緣分,真是一樁雅事。
女教授心中一動,道:“今天孫三石寫了一篇《我是誰》的作文,挺不錯,你們要不要這篇稿子?隻是我不知道這篇文章究竟是孫三石寫的還是史鐵森原著,真是個糊塗官司。”
眾編輯眼睛一亮,齊聲道,管他是誰的,先發表就是。乾脆就說是孫三石和史鐵森合著。兩大青年作家的聯手作文章,有意思,真有意思。稿子呢,快拿來。
女教授雙手一攤:“沒有,作文本都發給孫三石了。你們也彆失望啊,我都記住了,現在背給你們聽。”
說著就把文章一字不漏地念了出來。
她背誦的時候,就有編輯在旁邊速記。記錄完畢,不禁感慨:“教授,你這記性真不錯,跟黃蓉的媽媽一樣。”
女教授一笑:“慚愧,慚愧。”
幾個編輯又感歎道,孫三石的作品風格多變,有詼諧幽默,也有瑰麗奇俊,但這篇散文卻中正平和渾然圓潤,實在是了不起,這人真是個多麵手啊。
女教授:“也許是史鐵森寫的呢,反正是筆糊塗官司。稿費你們頂格給啊,不然我這個做老師的也沒麵子。”
大家都說應該的,應該的,給個千字十八。明天就是郵局彙款給大姐,你收到後正好下周日帶給孫三石。
且說孫朝陽推著史鐵森一陣瘋跑。
史鐵森使勁地抓著輪椅扶手:“要摔了,要摔了,我如果倒地,你這鳥人肯定不會幫忙,說不定還站旁邊看我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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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朝陽氣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這麼惡劣的一個人嗎?”
史鐵森:“難道不是。”
孫朝陽:“大老遠的你跑夜大去找我,肯定有事,說吧,是不是要借錢?”
“借錢,我會跟你借錢。真跟你借,也不知道被你埋汰成什麼樣子,惹不起,惹不起。”史鐵森連忙擺手。
孫朝陽嘿嘿笑道:“我就是喜歡亂說話,喜歡亂開玩笑。不過,不是鐵哥們兒我還怕得罪人呢?跟你說吧,前幾天陸遙寫信過來說沒酒錢了,他想買一箱西鳳酒喝喝,讓我速彙一百塊過去,至盼至要。人家直接讓彙,不說借,估計是不會還的。我才是真的惹不起,得,那就彙款唄。”
史鐵森:“我一個殘廢,有三頓飯吃,有煙抽就行,平時沒什麼花銷,稿費也高,就沒缺過錢。今天來找你,蹭飯行不行。”
孫朝陽:“那還是缺錢了,行,咱們去吃吧,前麵是湖南京辦,廚師的手藝,嗨,絕了。鐵森,我總結了一下,京城裡最好吃的館子是各省京辦,人家還對外營業,咱們下來挨個吃過去。”
史鐵森以前在陝北插隊吃慣了油潑辣子麵岐山臊子麵,口味重,喜歡麻辣,不然也不會把自己吃成三高。湖南菜倒是合他胃口,尤其是小炒肉,更是吃得滿頭大汗。
湖南菜中最有名的是紅燒肉,不過太油膩又是甜口,二人隻吃了兩口就不動筷子了。
菜都是家常菜,卻非常考驗廚師手藝。
史鐵森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竟要了一瓶武陵酒,這酒七二年研製出來,醬香型,剛生產沒幾年,味道挺不錯。
孫朝陽調侃:“吃相穩當點,你是不是要結婚了,來請我的吧。咱說好了,我實在太帥,可不能給你當伴郎。”
“這事比我結婚還高興。”史鐵森從包裡掏出一張報紙,遞過去:“朝陽,你的《文化苦旅》拿到魯迅文學獎了。中午的時候我聽文聯的人說了,心裡不踏實,直到看到新聞報道,才信了個十成,這才來找你報喜。媽的,牛逼,你這回牛逼了!”
他滿麵都是喜色,比自己獲獎還高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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