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泉鎮,最高的塔樓頂端。
晚風呼嘯,吹得顧秋白衣袂翻飛,獵獵作響。
他仿佛一尊神隻,俯瞰著腳下燈火點點的城鎮,以及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
然而,他眼中卻燃燒著比任何燈火都要熾烈的火焰。
他緩緩抬起手中的鎮淵劍,那劍身古樸,沉重,仿佛承載著千年的曆史與秘密。
劍尖遙指地脈彙聚之地,那裡是整個酒泉鎮的能量樞紐。
顧秋白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奔騰的力量。
他沒有動用那股令諸神顫栗的逆魂之力,而是選擇了另一種方式——一種更加決絕,也更加瘋狂的方式。
“玄慈大師,借你燈印一用。”他低聲呢喃,仿佛在與一位遠逝的故人對話。
下一刻,他將鎮淵劍狠狠地插入地脈節點!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鳴,也沒有毀天滅地的異象。
有的,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震動,仿佛整個酒泉鎮都在微微顫抖。
緊接著,一股無形的力量從鎮淵劍的劍身擴散開來,瞬間籠罩了整個酒泉鎮。
那是玄慈大師殘留的燈印之力,純粹而溫暖,帶著一絲解脫的意味。
“他在做什麼?”塔樓之下,尹新月仰頭望著顧秋白的身影,她能感覺到顧秋白正在醞釀著某種驚天動地的大事,但卻無法理解他的意圖。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遙遠的少室山方向,無數道細小的光點衝天而起,如同離弦之箭般射向天空。
那是殘存在地宮各處的魂燈,在燈印之力的召喚下,開始爆燃!
“這……”尹新月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這一幕。
那些魂燈明明已經被熄滅,為何還能再次點燃?
更加詭異的是,那些火焰並非漫無目的地燃燒,而是仿佛受到了某種指引,彙聚成一道道火龍,穿越重重地脈,直奔酒泉鎮而來!
“顧大哥,你瘋了嗎?這麼做會引起反噬的!”尹新月忍不住驚呼出聲。
她知道,強行召喚魂火,必然會引來殘網的反擊。
塔樓之上,顧秋白卻隻是淡然一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瘋狂,一絲決絕。
“反噬?我不是要滅它……我是要借它的火,燒它自己!”
他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殘網的力量反過來利用,徹底摧毀這個隱藏在暗處的邪惡組織。
越來越多的火龍彙聚而來,它們在地脈中穿梭,發出陣陣低沉的轟鳴,仿佛無數巨獸在咆哮。
最終,所有的火龍都彙聚到了鎮淵劍的劍身之上。
那原本古樸的劍身,此刻已經完全被火焰所吞噬,化為一把赤紅色的晶刃,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
顧秋白緩緩抬起頭,目光如炬,仿佛要洞穿這無儘的黑暗。
他緊緊握住手中的鎮淵劍,感受著劍身上澎湃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現在,輪到我來點燈了!”
與此同時,少室山地宮深處。
玄慈大師盤膝而坐,懸浮在火陣中央,臉色平靜而安詳。
他知道,自己魂體即將消散,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但他沒有絲毫的恐懼,有的,隻是一種解脫般的釋然。
“阿彌陀佛……我這一生,要麼點燈渡人,要麼滅燈自毀。今日,我想試試——為彆人燃一次。”他輕聲念誦著佛號,語氣中充滿了虔誠與堅定。
他緩緩抬起手,將那封飽含著愛戀與愧疚的情書貼於心口。
那是他一生都無法放下的執念,也是他最後的一絲慰藉。
下一刻,他引動全身魂力,開始自燃!
熊熊的火焰瞬間將他吞噬,那火焰純粹而溫暖,仿佛要淨化世間的一切罪惡。
在火焰中,他仿佛看到了婉兒在雪中向他微笑,伸出手,迎接他的到來。
火焰越燒越旺,最終竟在空中燒出一條通往地宮深處的光道。
那光道筆直而明亮,仿佛一把利劍,刺穿了無儘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