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泉鎮的上空,赤紅的晶刃像是死神懸掛的鐮刀,冷酷地俯視著下方被火焰吞噬的小鎮。
萬縷魂火如同靈蛇般蜿蜒遊走,貪婪地舔舐著殘垣斷壁,似乎要將一切罪惡都焚燒殆儘。
然而,它們卻始終無法深入地脈,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阻礙著它們。
顧秋白盤坐在殘破的塔頂,臉色蒼白如紙,額角滲出豆大的血珠——他原本以為憑借逆魂之火的霸道,足以焚毀一切汙穢,但現在他發現,這些火焰並非燒不儘,而是被某種“空洞”貪婪地吞噬著。
“不對勁……”他低聲呢喃,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尹新月手持寒源凝鏡,鏡麵流轉著冰藍色的光芒,映照出地底深處一道扭曲的黑影。
那黑影形如一棵巨大的樹根,盤根錯節,密密麻麻,但卻沒有任何實體,仿佛隻是一團純粹的陰影。
“公子,你看!”尹新月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這下麵……有東西。”
顧秋白眸光一沉,”
他猛然睜開雙眼,毫不猶豫地拔出鎮淵劍,鋒利的劍刃泛著幽冷的光澤。
他將劍插入自己的心口三寸,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襟。
“你瘋了!”尹新月驚呼一聲,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顧秋白沒有理會她,他緊咬牙關,逼出一滴蘊含著強大力量的逆魂之血,低聲呢喃:“既然你愛吃,那就嘗嘗——帶毒的火。”
血滴融入劍身,鎮淵劍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原本赤紅色的火焰驟然轉為一種詭異的幽紫色,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瘋狂地湧向地縫。
廣場上,《懺悔錄》的灰燼在風中飄散,如同無聲的歎息。
阿寧呆呆地站在那裡,眼神空洞而茫然。
突然,她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猛地抱住頭,痛苦地跪倒在地。
“啊——!”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音裡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無數畫麵如同潮水般湧入她的腦海:三十七代執燈人自焚的慘狀、女童被割掌的血腥場麵、玄慈在雪中回望的複雜眼神……這些畫麵如同走馬燈一般在她眼前閃過,最終定格在一本無字書上。
書頁緩緩翻動,上麵竟然浮現出她的名字——阿寧。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充滿了誘惑和蠱惑:“你說真相?嗬嗬……你就是下一個容器。”
“不!我不要!”阿寧猛然抬頭,她怒吼一聲:“老娘不認命!”
她猛然撕開自己的衣領,露出胸前被燈印灼傷的痕跡。
她毫不猶豫地將殘存的燈印灰燼拍入胸口,嘶聲喊道:“要燒就燒個乾淨!老娘不怕你!”
刹那間,她原本白皙的皮膚下浮現出細密的金色紋路,如同蛛網般蔓延開來。
那是王語嫣殘魂留下的護印被激活後產生的反噬力量。
火焰從她的七竅中溢出,但卻並沒有傷害她,反而將周圍逸散的黑絲儘數焚燒殆儘。
她踉蹌著站起身,眼神清明而堅定:“這火,我不怕。”
夜色如墨,籠罩著被火焰吞噬的酒泉鎮。
唐三悄無聲息地潛入廢墟之中,憑借著過人的身手和敏銳的感知,他很快便找到了屠龍道長所在的地窖。
地窖已經徹底坍塌,隻剩下一片廢墟。
廢墟之中,不斷地滲出濃鬱的黑霧,帶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好濃鬱的邪氣……”唐三皺了皺眉,心中暗道不妙。
他能感覺到,在這片廢墟之下,隱藏著一股極其邪惡而強大的力量。
他以昊天錘輕輕敲擊地麵,強大的魂力瞬間湧入地下,引發了一陣劇烈的共振。
“嗡——”
一陣低沉而詭異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那聲音斷斷續續,似乎是一種古老的經文——正是少室山地宮誦經調。
“少室山地宮?!”唐三猛然醒悟,臉色變得無比難看,“僵屍不是意外……是殘網的‘活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