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廢墟之上,青灰色的煙塵早已無影無蹤,隻留下被獸魂守夢陣灼燒過的痕跡。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焦糊味,提醒著人們這裡曾發生過的一切。
然而,真正的危機,往往隱藏在平靜之下。
唐三眼神冰冷,指尖纏繞著藍銀草,如同一個行走在黑暗中的幽靈。
他穿梭於酒泉鎮的街頭巷尾,尋找著那些曾經虔誠念誦“顧秋白”之名的人。
他的目標很明確——找到潛藏在“神化敘事”背後的真相。
他找到了一位老嫗,顫巍巍地拄著拐杖,口中念念有詞:“顧大供奉保佑,顧大供奉顯靈……”
唐三一把抓住老嫗的手腕,藍銀草瞬間纏繞而上,沒入她的皮膚。
“啊!”老嫗發出一聲慘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唐三沒有絲毫憐憫,他必須找到答案。
他暗中采集了十餘名如老嫗這般,對顧秋白抱有極度“敬意”之人的血液。
回到破舊的義莊,唐三架起煉藥的丹爐,爐火熊熊燃燒,映照著他堅毅的麵龐。
他將采集來的血液,一滴滴地滴入丹爐之中。
“心魔……助我!”唐三低聲嘶吼,眉心浮現出一道詭異的黑色印記。
這是他修煉唐門玄功時,意外覺醒的心魔之力。
心魔,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
血液在爐火中翻滾,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唐三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也變得越來越蒼白。
終於,在心魔之力的作用下,血液中開始浮現出一些異樣的東西。
那是一些肉眼難見的黑色絲線,細如發絲,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邪惡氣息。
唐三瞳孔驟然收縮,他認出了這些黑絲!
當年,屠龍道長被“網”控製時,體內也曾出現過類似的根須。
隻不過,眼前的黑絲更加細小,更加隱蔽。
“果然如此……”唐三咬緊牙關,他繼續催動心魔之力,試圖解析這些黑絲的本質。
他將一縷藍銀草探入一位念誦者識海,逼出了一段段被扭曲的記憶片段。
那些記憶如同被墨水汙染的畫卷,充滿了詭異和混亂。
在無儘的夢魘之中,那人發出了痛苦的呻吟,口中吐出模糊的字眼:“我念你名,你便活……我替你死,你便生……”
唐三如遭雷擊,猛然醒悟!
“它不要信仰,它要‘替身’!誰念他,誰就成了新的執燈人!”
他終於明白了“網”的真正目的——它不是要建立信仰,而是要尋找容器,尋找可以替代顧秋白的“替身”。
那些虔誠念誦顧秋白之名的人,看似在表達敬意,實則是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網”的傀儡,成為了顧秋白“複活”的養料!
當夜,唐三召集了尹新月、任婷婷等人,在義莊的燭光下,沉聲道:“從今起,不準提他的名字——不是為了忘他,是為了不讓他‘複活’。”
酒泉鎮中心廣場。
夜幕低垂,星光黯淡。
任婷婷站在廣場中央,神情肅穆。
她的手中握著一枚枚刻著姓氏的鐵釘,這些鐵釘,是她耗費數日心血打造而成。
“名字是門,無名是牆。”任婷婷喃喃自語,她的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對抗“神化敘事”,切斷“網”與酒泉鎮百姓之間的聯係。
她要建立一座“無名之牆”,阻止顧秋白的“複活”。
任婷婷深吸一口氣,開始行動。
她按照特殊的方位,將一枚枚鐵釘釘入地麵。
九百枚鐵釘,按照北鬥倒懸的陣勢排列,每一枚釘子上,都刻著一個姓氏。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
每一個姓氏,都代表著一個家族,一個群體,一份記憶。
然而,在這九百枚鐵釘之中,唯獨缺少了一個姓氏——顧。
任婷婷沒有刻下“顧”字,因為她知道,“顧”字,是“網”的入口,是連接顧秋白與酒泉鎮的橋梁。
她要拆掉這座橋梁,徹底抹去“顧”字的存在。
鐵釘全部釘入地麵,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陣法。
陣法中心,是一個空曠的圓形區域。
任婷婷將收集來的所有《神火錄》殘頁、手稿灰燼,全部倒入陣法中心。
那些灰燼如同黑色的沙礫,堆積成一個小小的墳堆。
“你們若真敬他,就彆用‘紀念’給他搭墳!”任婷婷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力量。
她緩緩抬起雙手,開始催動陣法。
“歸源釘,起!”
隨著任婷婷一聲嬌喝,九百枚鐵釘同時發出嗡嗡的震動聲。
一道道無形的能量,從鐵釘之上散發出來,彙聚到陣法中心。
灰燼開始燃燒,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一道道黑色的煙霧,從灰燼中升騰而起,被陣法之力不斷淨化。
陣法運轉到了極致,整個酒泉鎮都開始微微顫動。
突然,全鎮百姓都感到胸口一悶,仿佛有什麼東西被無形地抹去。
一名少年突然哭喊起來:“我忘了……那個燒成灰的人叫什麼……可我記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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