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曙光將鎮上的每一條石巷染上一層朦朧的金色。
顧秋白漫步於其間,沿街而行,目光在每一家屋門前駐足,似在細細品味這日常中的不尋常。
灶台已無火光,但灰燼未褪,家家戶戶的灰堆如小小山丘般矗立,一根斷柴或枯草被插於其上,仿佛是某種古老未忘的儀式。
孩童經過,常常會停下,輕拍灰堆,如同安撫什麼沉睡中的存在。
顧秋白蹲下,伸手探觸指尖,那細膩柔軟的灰堆竟隱隱與他的呼吸諧振,微微的搏動,仿若沉眠者胸口的起伏。
此刻,尹新月悄聲靠近,神情凝重:“不僅僅是這一戶……全鎮有三百二十七家,昨夜其中二百九十四家都做了同樣的事。”她的聲音低沉,卻擲地有聲。
顧秋白聞聲,眸光立時變得深邃:“這絕不是簡單的模仿,而是某種記憶的蘇醒。他們可能忘記了具體的儀式,但身體仍然會不由自主地重複‘供養’的動作。”他將一撮灰小心翼翼地放入隨身的布袋中,若有所思。
“這火焰並未真正泯滅,它隻是學會了藏進習慣裡。”
不遠的樹林中,小舞盤膝而坐,任由晨風拂過她的額前劉海。
她閉目凝神,召喚魂獸天賦“心織夢網”,進入與族群共享的夢境。
迷離的漣漪間,她穿行於巨猿的咆哮與牛蟒的遊弋之間。
驀然,她眼前一轉,竟至一片漆黑的沼澤,中央矗立著焦黑的梁柱,柱上釘扣一具風乾的屍骸,那胸口裂開,鑲嵌著一朵熄滅已久的火蓮。
數不清的銀絲從屍骸的七竅延伸,連接著遠方無儘雙閉合的眼睛——包括唐三、任婷婷,甚至她自己的本體。
她試圖靠近,那屍骸卻驀地睜眼,無聲地將一個詞直接雕刻進她的大腦:“蒼溟……不該被遺忘。”小舞驚呼,猛然從夢境中驚醒,額上冷汗直滲,掌心裡緊攥的一截樹皮上,憑空顯出形似“叛徒印”的天然紋路。
在鎮另一頭,唐三在木坊中反複磨光一張新椅腿。
忽然,指腹被木刺劃斷,滴下的血珠沾染刨花,刹那間,幽藍的火焰自刨花堆湧起,如無聲怒焰,點燃半堆木屑而旋即湮滅,空無灰燼。
老木匠聞聲抬頭,麵帶驚異:“這火,我年輕時見過一次,那在我師父臨終前綻出。”
唐三不由凝視自己的傷口,自語道:“它認得我的血?”那晚,他遮蔽暗燈,偷偷割破手掌,狠狠滴血於地,卻了無反應。
唐三苦笑,自嘲地搖頭:“原來連背叛,也要看時辰。”
另一邊,阿寧手握鐵鎬,趁夜色深潛入廢棄鑄鐘坊。
憑藉手中圖紙,她艱難破土,在地基深處觸及一塊刻有符文的銅板,那符文與另一處發現的鐵燈骨片相似。
正欲拓印間,熱度襲掌,她赫然發覺符文隨她心跳隱隱發光。
更為詭異的是,地下傳來“咚、咚、咚”的心跳聲——不似機械,卻恰如某種巨大生命。
她貼耳傾聽,驚覺那節奏竟與自身息息相通。
她匿於角落,錄下聲音,細心回放,意外發掘心跳末尾竊藏著一種低頻的哼鳴。
她調頻細聽,竟辨識出一句古語不斷吟唱:“燈未滅,人在續。”
火焰雖熄,映襯的這小鎮卻愈發顯得奇詭莫測。
顧秋白立於高坡俯視,心中默默權衡此處的變數,抬步而去,留下那沉寂角落尚不知名的野花,輕輕搖曳,如此夜風凜冽,卻似壯誌未甘,心仍鼓動。
他意識到,正是這些看似無意的習慣與潛藏的火焰,維係著這場冥冥中的命運交織。
而這一切,不過方近始端。
他輕輕歎息,仿佛對自己低語:“灰燼未散,火尚未熄,無名夜祭,將成何事,猶未可知。”
暮色中,一燈如豆,悄然啟明般讓顧秋白心中某處一點微光閃爍,而未見其餘。
未來雖晦澀,卻有奇跡之潛能。
帶著這抹希望,他轉身入夜,耳畔曠野風聲呼嘯。
夜深寒冽,九叔在朦朧的夢境中輾轉反側。
忽然,仿佛有無形的手撥弄命運的弦,將他引入道觀後院,那從未出現過的石門悄然敞開。
他猶如被無聲召喚,步入一道無儘走廊,腳步輕而沉,仿佛踩在時光的脈絡上。
這走廊兩側青銅燈盞如列隊,漸次閃爍微光,燈芯上每縷白發如蝴蝶振翅,似在訴說著無聲的往事。
他細細辨認,那白發中夾雜著已故同門的親切,仿佛另一個世界的重逢。
屠龍道長的灰白發絲也在其中,似乎在與他心靈對話。
儘頭那人,一如顧秋白的身影,堅如磐石,背對而立。
“你們以為燒廟就是反?”低語如風,劃破寂靜。
“可你們誰也沒問過——燈,是怎麼點起來的?”
九叔的心猛然一緊,這仿佛是他未曾回答的試題,引領他一同思索命運紊亂的線索。
驟然之間,他踉蹌後退,屋外傳來遠方野花微微發顫,如同生命間的共鳴,花心微張,似乎還魂甫蘇。
他驚魂未定地在床上坐起,冷汗遲遲未乾,窗外的野花靜默地吐出一口微光,仿佛窺探著他內心深處的秘密。
未來雖是謎團,卻在此刻略現端倪。
九叔心中隱隱預察,隨著這些古老燈盞的微光閃爍,某種尚未命名的運轉已然啟動。
他凝神的瞬間,那花便如最初的啟示,呼吸拂動著夜的靜謐,悄然間,留下了一個待綻奇跡的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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