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站在鎮東木屋前,夜色如墨,見不到星星也不覺冷寂。
他的眼神觸到門柱上積年的裂紋,才知木頭也曾經有過青春。
然而今夜,他要刪掉所有華麗的背景,沉澱在簡單如削削鑿鑿的木工時光裡。
一跪下,他雙手奉上,手掌磨破成粗糙的黑褐色,“我想學做椅子。”老匠人黃昏眼神,像是翻閱一部老書,“你身上有勁,但心太重。”唐三輕輕歎,抬手淺笑,“正因為重,才要放下。”
他接過斧頭,粗糙的木柄沉穩有力。
唐三的手微微發抖,是由於一種決然的釋懷。
他每一下都劈向時間的疊層,做工好似剪電影漫長的膠卷,一段一段,留下的隻有刹那的清晰。
汗水如淚,滴落在地,彙成一汪透明的潮濕。
他為每一個劈砍而流汗,為每一片木屑飛舞而感動。
“自由是...能為一件小事流汗。”
尹新月經過木屋時,見到他時指尖已被割裂,卻猶如沉醉,凝神不願停息。
“值得嗎?”她掏出手帕,欲替他擦拭,仿佛唐三是那些星塵拚出的神像。
唐三看著掌心上舊傷新痕,微笑中帶著悟,“以前我以為打破權杖就是自由。現在才知道,自由是沒有定義的。隻有傾心於小事,方可得其真。”
與此同時,在遠處閃爍的幽藍裡,阿銀立於懸崖之頂。
她的目光與魂獸們交織交錯,如同遠古與未來碰撞的火花。
那火花,最後化為不留餘地的定局:“從今日起,我們不立王,不結盟,不傳史,不留跡。”
泰坦巨猿不解地嘶吼,聲音低沉如大地問天:“那我們是什麼?”阿銀的目光穿透地表,她的語氣如山崩後遺留的沉默,慈悲而堅毅,“我們隻是活著的東西。”這一刻,水晶之光在她掌心綻放,旋即隕落為深淵中的塵埃。
一片迷霧悄然成形,傳說中,那是禁地,是第一個真正不屬於人類故事的天地。
在鎮邊的院落,九叔焚香而歸,手中“驅邪“的器具如同被驅逐者,整齊堆積。火焰在油料中歡舞,燃燒出三百七十二個過去的影子。“
我這輩子抓過三百七十二個‘邪祟’,後來才發現,它們大多隻是不想被記住的人。”任婷婷靜靜立在門外,仿佛忽然明白世事多有偽裝,“那你現在是誰?”
九叔的笑隱在火光中,是一個悠然的老者微光,“一個怕冷的老頭。”他卷緊棉被,更像是擁抱自己殘存的溫暖,窗外風聲依舊,他的睡意安穩如沉船後靜謐的海。
夜黑如墨,小舞自海眼底部歸來,她步履輕盈,手指握著石碑殘片如握水晶球。
她交給顧秋白,這塊帶著模糊名字的青色石片,“蒼溟”。
名字下刻著內心深處的掙紮與背叛的墓誌銘:“唯有背叛方可重生。”法明的舊衣冠隻是曆史中的蜉蝣,一次次自願的犧牲成為燈芯,成全著他人。
不必追尋,不斷重複,所有的角色皆是複製,而所有的抗爭,如同笑話。
顧秋白摩挲石紋,沉醉於那沉默中的笑意,“所以我們都錯了。不是我們在演戲,是戲在模仿他。”空氣似乎也染上了一絲溫熱,微弱之火在寒夜之中輕柔搖曳,在廢墟間點綴著一種尚未揭露的秘密。
這時,一位孩童摸著微暖的火炭,莞爾一笑,讓整個世界都更加有趣,而顧秋白注視著這純淨的神情,微聲和風一同低語:“這,隻是開始。”在那廢墟中央,顧秋白的身影如同一座沉默的岩石。
他握緊柴刀,利落地劈開朽木,一刀接著一刀,將木屑堆成了隨意卻充滿秩序的柴堆。
他從懷中掏出火石,雙手微顫,卻又堅定不移地摩擦。
一下、兩下……火星在黑暗中飛舞,最後銜住了那一撮枯草。
火焰如小獸般瑟縮著升起,吐出灰色的煙霧,刺激得顧秋白不由自主地咳嗽著。
沒有奇跡降臨,也沒有神啟的低語,隻是普普通通的煙火,散發著樸實的溫暖。
火光把孩子的小臉映得橙黃,他怯怯地伸出手,顧秋白並未阻攔,隻是輕聲提醒:“燙了就縮回來。”孩子眉眼彎了,像是聞到了久違的安心,把手靠向那微暖的火焰,小聲說:“暖和。”
就在這時,遠處的反派群終端逐一黑屏,信號永遠凝止如同時間靜止。
而在無人注意的角落,一朵不知名的野花悄悄從碎磚縫隙中探出嫣紅的小腦袋,雖是夜風凜冽,卻依然微微顫抖,如同那顆剛學會跳動的心,富有生命。
顧秋白目光凝著這小小的篝火,心頭卻愈加堅定。
他知道,這隻是開始,一個沒有任何模板的開始。
微風中,他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仿佛未來正悄無聲息地在眼前鋪展開來。
黯淡的夜色在火光下變得不再那麼無邊無際,而顧秋白,靜靜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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