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頗有興趣“可有人選?”
“當然有。”錦雞道“就不外乎子螭和句龍。”
“子螭句龍何許人也?”我緊接著問。
錦雞鄙夷地看看我“子螭和句龍乃是神界留下來治理天地的神君,這都不知。”
“哎呀,他們要是打起來可怎麼好?”白頭翁愁眉苦臉。
“你們都知道些什麼。”灰狐狸懶洋洋地說“他們都算是年輕神君,脾性閒散得很,平日將神力交與了天庭便四處幻遊太虛。爾等凡物不解,便說什麼神君失蹤,什麼神君爭位。嘁,天曉得這些神君有沒有爭的心思。”
“你既然是妖,當有法力,自己怎不揭?”我看向灰狐狸。
“這符是專門畫來壓我的,我要是能揭開也不會在此處。”灰狐狸惱怒地說“都是那臭方士!收了我拿去換酒喝!”
“如此。”我點頭,心裡轉起了念頭。“答應你可以。”我想了想,說“不過你也須替我做一事。”
灰狐狸愣了愣“何事?”
我湊過去,在它耳邊說了幾句。
“這……”狐狸聽完,眼珠溜溜地轉“可以是可以,你須先替我揭符。”
我笑笑“那是自然。”說著,我從衣裳角上扯出一段麻線來,一頭結在符上,另一頭結在車子的木欄上。
“這是做甚?”灰狐狸不解。
我嘻嘻的笑“到了京城,他們卸車的時候會拆下木欄,你的符就會扯掉。”
灰狐狸瞪起眼睛。
這時,馬車慢慢停了下來。
“用飯!用飯!”有人吆喝道。我從車篷的縫隙朝外望去,隻見車子正駛過一個窄窄的城門,像是入了縣邑。
“你怎這般奸詐!”灰狐狸氣得毛紮紮地。
我不以為然“勿惱,到時你若真的得救,可彆忘了約定之事。”
車夫吆喝著把車停穩,我對灰狐狸笑笑,拿起包袱。撩開篷布的一瞬間,我忽然看到白狗睜著眼睛看我,光照下,雙眼清亮。
真是金色的呢。
我心裡讚歎著,一溜地鑽了出去。
雙足奔走在白沙鋪就的小道上,似乎從未有過的輕快。風掠過耳後,鳥獸們的嘰喳和人聲都被帶得遠遠的。
我一口氣跑了很久,眼前的街道景色全然陌生,我卻毫無懼意。
待終於停下來,我弓著身,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喲喲!這不那宅子裡的小女君麼?”
“是呢!這般打扮,難道是逃跑?”
我一驚抬頭,卻見是那日宅子裡的兩隻喜鵲停在了屋脊上,正看著我唧唧地說話。
走得還不夠遠麼?
我提起包袱,繼續朝前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