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影後是乞丐!
“卡!”
鏡頭暫停在少女霧蒙蒙的眼眸裡。
鏡頭前的攝影和導演都還大氣不敢出,她卻已經緩緩眨眼,將一粒睫毛上的細碎雨珠眨掉了。
垂眸看向對麵男人抱在懷裡的小貓,她抬手過去摸了兩下。
席聽被懷裡的貓叫驚醒,這才慢慢回過神來,低頭跟著看去。
“你動作還挺熟練的。”席聽看著那隻纖瘦的手,隨意問了一句,“自己也養貓?”
“這也能看出來?”孟搖光挑了下眉,“我雖然的確養過,但基本都是放養,都沒摸過幾下。”
“那可夠不負責的。”
兩人一邊聊一邊往導演那邊走。
那邊的灑水車接到命令已經收工,於是兩人頭頂的細雨便跟著停了。
但孟搖光不知是未曾察覺還是怎樣,手裡的傘已經沒有收起來,已經輕輕舉著,遮擋在兩人的頭頂。
席聽忍不住偏頭朝她看了一眼,少女側臉恬靜,睫毛長長地低垂下來,映襯著四周水洗過的灰牆泥地,越發顯得清冷厭倦——遠比他在劇本裡看到的穀雨更加蠱惑人心。
或者說,這就是那個名叫穀雨的靈魂從白紙黑字中活過來了,而活著的靈魂,自然比字句塑造的刻板靈魂要迷人得多。
隻需看著這樣一個側麵,他就根本就不需要等到電影上映,就完全可以想象這樣一個角色會給觀眾帶來多大的衝擊,又會引來多少人狂熱的追逐與喜愛——就和之前所有人都不看好的雪川一樣,也和第三隻玫瑰裡說不清好壞的蘇嫵一樣。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在演戲了。
他卻還是從她身上看見了穀雨。
席聽這麼想著,卻並未察覺自己正一直看著她。
隻不過他沒察覺到的事,卻自有負責拍攝片場花絮的鏡頭捕捉。
原本隻是想拍一點輕鬆片段的攝影師在跟著走了幾步路後突然從鏡頭後麵把頭探了出來,眼神很有幾分深意地看著兩人,直到下工以後才將片子拿到導演麵前,指著鏡頭言簡意賅道“這兩位,出戲恐怕有點問題。”
王春芳原本正在畫後麵的分鏡,此時狐疑地抬起頭來,用鉛筆撓了撓自己宛如鳥窩的頭發“怎麼有問題了?我看狀態不是挺好嗎?”
攝影沒有說話,隻揚了揚下巴,他便眯著眼將剪出來的這點花絮片段看完了。
等到鏡頭歸於黑暗時,他也沉默了下來。
“如果結局隻是很輕鬆的hayendg,他們這樣倒也無所謂,但你也知道你這劇本結局是什麼。”攝影摸了摸自己長胡子的下巴,沒有把話說完,可誰都明白他的意思。
畢竟這個圈子裡,因為入戲太深而患上抑鬱症或者各類精神疾病的演員可算是不計其數,闖禍的當然也有很多。
王春芳不由得頭疼起來,卻又很有鴕鳥精神地悻悻說了句“應該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