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孤島的魚!
嘯海歸鄉之旅還沒有成行,東北方向就傳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銘華的老家哈爾濱市區宣化街開設了“關東軍防疫醫院”,郊區也設立了“關東軍防疫班”,對外宣稱是治療東北流行的鼠疫和霍亂。可是,自從這幾所醫院和研究所設立以來,本地區大量青壯年無故失蹤;監獄裡的犯人數量銳減,而死亡率突增……這一切引起了東北抗聯的警覺,可是苦無線索和證據,抗聯遲遲沒能掌握這所醫院的實際麵貌。
身在上海的顧楓白得知此事之後,立刻聯係上了嘯海,告訴他這些防疫研究所很有可能是研製細菌武器的秘密部隊。
嘯海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信息,一時間也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到底有多嚴重。可是顧楓白卻不一樣,他在日本的時候,曾經在早稻田大學生物係研習,深知這類武器的危害性。
嘯海聽完顧楓白的介紹,也不敢怠慢。
目前,上海共產黨地下組織幾乎是全部毀滅的狀態,這個消息根本沒有辦法傳給黨中央。
他也幾次行書給南京政府,可都是石沉大海、並無回音。
他思前想後,決定把這個消息告訴銘華。
事實上,從“九一八”事變之後,銘華無時無刻不在憂心著家鄉的情況。可是組織上把她派到上海,她不能擅離職守,也不敢和嘯海提出什麼要求,給他增加負擔,隻能默默地擔心。
現如今,得到這樣的消息,銘華是再也忍不住了,失聲痛哭。
冬至歪歪扭扭地走了過來,給銘華擦了擦淚,“媽媽,你怎麼了?”
銘華看著他稚嫩的小臉,無聲地搖了搖頭。
嘯海告訴銘華,“東北的同誌應該會儘力照顧你的家人;顧楓白最近也將啟程去往東北,想辦法找到你的弟弟和母親,把他們帶來與我們會和。”
銘華止住哭聲,愣愣地看著嘯海,“這怎麼可以?怎麼讓他一個人去冒險?”
嘯海仔細地分析“顧楓白是有日本公民身份的,雖然路途遙遠,但他不會受到什麼為難。所以,由他去最為合適。”
銘華想了半天,也彆無他法,隻能同意這個主意。
數九寒天,嘯海、銘華、顧楓白幾個人在火車站見了麵。嘯海和銘華登上了開往常熟的火車,而顧楓白隻身北上。
火車啟動的那一刻,顧楓白在另一列火車上衝著他們揮了揮手;嘯海也微笑地回禮,用口型囑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兩列火車漸行漸遠。車廂裡的嘯海將禮帽的帽簷壓低,靠在了椅背上,一言不發,
眼尖的銘華看見他的下顎上掛著一滴淚珠,心中也是難過,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一家三口”到了常熟老家,甫一進門,就被芷竹迎進了主院。
張君齡夫妻等在正廳已有多時。三年之後,終於再看見這三口人,夫妻倆著實高興;尤其聽見冬至已經會喊“爺爺、奶奶”了,張母更是喜極而泣。
銘華對於“冬至不是張家的骨血”這件事還是不能釋懷,所以一直是鬱鬱寡歡,心事重重。
臨近除夕,嘯海放歸了家裡的雇工和幫傭,讓他們回家也過個好年,隻留下了張家幾口人守歲。
芷竹和銘華張落了一桌子年夜飯,一家六口人其樂融融。
嘯海突然舉杯,告訴父母“敬告二老,來年開春我就要到津海關赴任了,下次歸家恐怕又不知何年何月,請爹娘一定要保重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