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品恒看了他一眼。沒有生氣,而且耐心解釋“銘生這刀傷必須得縫合,否則會留下難看的疤痕。”
“縫合?”柯任平沒有明白鄭品恒行的話,隻是覺得這情景過於嚇人——人怎麼可能像個布娃娃似的被針線縫來縫去?
嘯海看他的樣子,知道他在擔心銘生,上前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小柯,不要擔心,相信鄭醫生的醫術。縫合是外科醫生的一種治療方法,對於這種外傷非常有用。”
柯任平愣愣地點了點頭,出於對嘯海的信任,和冬至一起退到客廳的角落,不再打擾他們?
鄭品恒將手上的器具做好消毒之後,衝著嘯海冷哼一聲“過來幫忙,彆傻站著!”
嘯海沉默地走上前,接過鄭品恒手中的藥盤,看著他小心翼翼地縫合銘生的傷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客廳的掛鐘指向了八點鐘。
鄭品恒終於把銘生身上的傷口全都處理好了。
而銘生也因為劇痛昏死了過去。
柯任平也沒閒著,在廚房煮了一碗爛爛的小米粥,給書房裡的嬰兒喂下,還給她換了尿布,讓她安靜地睡著了。
鄭品恒收拾好藥箱,卻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嘯海看他的架勢,準備在這裡常留,“你怎麼還不回家?再過一會兒,宵禁就要開始了,到時候你就回不去了!肖芳和孩子還在家吧?”
鄭品恒擺了擺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把肖芳母子倆安頓在我的老宅裡,那裡一般人是進不去的!”
嘯海聽完便放心了。
鄭品恒的老宅地點非常有優勢,就在茂川秀禾家隔壁;而且那是一座凹形的宅院,與茂川的房子還有一部分重合,打眼一看,還以為是同一座宅院。
因此,在日本人幾次全城大搜查中,這座老宅都躲了過去。
除此之外,鄭品恒也利用了普通人“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這種心理錯覺。
憲兵隊與參謀部常年不合,齊思明礙於茂川秀和與中島成子的身份,也很少去那裡招惹麻煩。
嘯海也終於騰出時間繼續向冬至了解情況“那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跟你們一起回來?”
冬至麵露難色,猶猶豫豫,顯然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向自己的父親解釋。
嘯海看了看柯任平和鄭品恒,又轉向冬至,“這裡沒有外人,有什麼話你大可直說!你們舅甥二人這次雖然莽撞,但說到底還是為了解救那些姑娘們,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冬至張了張嘴,畢竟還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看見這肮臟的一幕幕,一時間不知如何說起。
柯任平到底比他大了幾歲,在江湖上流浪了十多年,心裡也知道冬至的為難之處,於是輕聲地問道“嬰兒是那裡姑娘生的?”
冬至看了看他,輕輕地點了點頭,表情十分為難,又滿臉的傷痛。
鄭品恒和嘯海聽了這話,很是驚訝。
據他們了解,為了避免那些姑娘懷孕,慰安所的老板會定期讓醫生給她們開出陰寒的藥物,逼著她們服下。怎麼會有人幸免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