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民國俏廚娘!
“阿俏——”
“阿俏你在嗎?”
漆得烏黑的門板“豁拉”一聲被拉開,阿俏俏生生地站在門內,問“有信哥,怎麼了?”
寧有信一見阿俏,立即喜上眉梢,一麵諂笑一麵說“九叔公剛來,要與爺爺喝兩盅,叫你炒個下酒的小菜。不拘什麼。”
阿俏聽見,一轉身就進了院子,往灶間過去。
寧有信跟著她一起進門,笑著問“阿俏,有啥可以叫我幫你的?”
阿俏聽見,沒回頭,隻說“我要炒蜆子,你替我取點兒黃酒來。”
寧有信聽見,“唉”了一聲,轉身出去,不久拿了一個白瓷盞兒,裡麵盛著不少琥珀色的液體,香氣撲鼻。
阿俏在灶間裡已經將灶火燒旺、蜆子洗淨,正蹲在地上擇韭菜。灶間裡燈火搖曳,阿俏臉上的陰影也一晃一晃的。她的側臉極美,寧有信便瞧得呆了,待到阿俏將菜擇完,才想起手裡的東西,將那個白瓷盞放在案旁,看阿俏動手。
阿俏起了油鍋,爆香了蔥薑,下蜆子,旺火快炒。這早春的蜆子最嫩,多炒片刻都會變老變硬。
阿俏看看火候差不多了,隨手將那白瓷盅中的液體往鍋中一倒,馥鬱的酒香頓時在小小的灶間裡四溢開來。阿俏一怔,可也管不了那麼多,馬上撒了春韭進去,斷生後立即出鍋,盛在青花瓷盤裡,讓寧有信托著往外走。
寧有信聞見那味兒哪裡還忍得住,早已自己先偷嘗了一個蜆子,笑著對阿俏說“這是要鮮掉眉毛喲!”
韭菜的微辛激發了蜆子的鮮甜,而上等的花雕則壓住了蜆子的些許水腥氣。這早春裡最尋常的水產,卻最能給人感覺到春天的氣息。
“阿俏,你真是能乾!”寧有信砸吧砸吧嘴回味著,末了又誇了阿俏一句。
這時候剛巧寧有信的娘進來,一眼瞥見案上那白瓷盞兒,一張臉就朝下掛了掛,問“有信,娘剛斟了一盅陳年花雕呢?哪兒去了?”
阿俏馬上就明白了,剜了寧有信一眼。寧有信尷尬地笑笑,討饒地叫了一聲“娘!九叔公那裡……還等著這盤蜆子呢!”
“成天就曉得往阿俏身邊湊,有點出息沒?”寧有信的娘嗔了他一句,眼一瞪讓他趕緊去送菜。寧有信吐了吐舌頭,捧著那盤春韭蜆子,一溜煙出去了。
阿俏則留在灶間裡,麵對她的舅母。
“寧阿俏——”
火爆脾氣的舅母衝她瞪起了眼。
阿俏有時還會恍惚,不曉得為什麼還會有人喚她“寧阿俏”這個名字。可實際上,在十五歲之前,鎮上的人都這麼喚她,她是“寧家的小丫頭阿俏”,畢竟潯鎮上原本就沒哪家姓阮的。
阿俏定了定神,頓時記起自己重生了,已經回了十五歲之前。她鎮定地開口,叫了一聲“媽!”
上輩子就是這樣,舅舅寧沛和舅母張英一起養了她十五年。十五歲上,阿俏的親娘寧淑從省城回來,告訴阿俏其實她姓阮。
“阿俏,”舅母毫不客氣地伸手戳戳阿俏的額角,“告訴你多少次了,女兒家不好大手大腳的。熗蜆子肉用那燒菜專門的料酒不就好了?”
阿俏從不在乎這點酒,隻要做出來的菜好吃,她用了就用了。這時聽見舅母問,阿俏隨意回答“老爺子說過的,沒有什麼做菜專門的酒。平時喝什麼酒,就用什麼酒燒菜!”
寧老爺子是鎮上有名的老饕,不少人家的後廚都得過老爺子的指點。所以她搬了外祖父寧老爺子出來,舅母被她拿話將住,一時竟反駁不得。
“可那是上好的花雕……”
舅母還是可惜她那整整一盅的好酒,“這才半大的閨女,過日子就這麼拋費,嘖嘖,瞧這鎮上以後誰家還敢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