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紅旗看著馬軍,看著馬軍這些年也是顯得蒼老了不少,如今的馬軍已經五十八九歲,在常務副縣長的位置上乾了兩年,雖無突出業績,倒也是兢兢業業。隻是近期,馬軍的狀態不如以前那樣積極了。
鄭紅旗就說道:“老馬呀,你最近的工作可是不在狀態啊。”
馬軍無奈的道:都是被老張給鬨的,咱們這鐵路沒了,我心痛啊。
鄭紅旗笑了聲,示意老馬喝水,又說道:老馬啊,實話實說吧,在老張到臨平縣上任之前,當時按照市委的考慮,老張隻是去臨平擔任組織部長,還沒有擔任縣委書記的考慮。那時我就和老張交過心,讓他去之後不要插手鐵路乾線的事。但此一時彼一時,當時的老張是去乾組織部長,現在的老張成了縣委書記。縣委書記抓全麵工作,我就知道咱平安的鐵路懸了。”
馬軍點了點頭說道:“老張這個人是個有情懷有理想的人,當年我們一起掃馬路的時候,沒人監督的時候,大家都會偷會兒懶,老張硬是拿著掃把從街頭掃到街尾彆,彆人都掃一遍,他一定要掃三遍,讓我們這些人,都把標準提高了。按照老張的說法,有人監督和沒人監督,都一個樣兒,乾活不是給人看的。那個時候啊我就知道,老張這個人能辦事啊。”
鄭紅旗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老馬啊,事實上,你我心裡都清楚,就是學武如果繼續留在臨平,在解決了臨平縣的內部矛盾之後,鐵路還是要走臨平,老張去也隻是起到了催化劑的作用,將有些工作提前了,現在來看,我倒認為也不是壞事,也免了兩縣乾部群眾之間結下世仇,陷入無休止的內耗之中。”
馬軍頗為認同地說道:“是啊,學武在臨平隻抓一項工作,那就是修鐵路啊,臨門一腳反倒是被慶合踹開了。”
鄭紅旗點了點頭,說道:“老馬識途啊!說的非常在理。那你想過沒有?如果學武在臨平大張旗鼓地搞鐵路建設,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馬軍一臉正經地說道:“無非兩種結果,一個是繼續走平安,第二個嘛,就是經過臨平嘛。”
鄭紅旗道:“說對了,但實事求是的來講,鐵路勘察走平安縣,咱們最大的優勢就是搶占了臨平縣黨政乾部意見不統一的先機。嗯,如果臨平縣統一了意見,將申請重新勘察方案分彆報到了市裡、省裡和部裡,老馬,咱們平安縣必敗無疑。原因倒也簡單,臨平上符合國家利益,中有鄒鏡堂的支持,下麵還有最為優化的線路走向,天時地利人和都已占儘形勢必定發生逆轉。到時候兩個縣乾部群眾像打擂台一樣,群情激憤,互不相讓,而鐵路又改了道去臨平,這會將平安縣委縣政府置於何地呢?我們又有何臉麵麵對87萬父老鄉親。現在來看,既是我們成就了慶合,也是慶合成就了我們,還是那三個鄉的群眾背下了一切呀。”
馬軍聽到這裡,才算明白為何鄭紅旗會帶著黨政領導班子能出動的乾部一起到省城去爭取項目,現在看來,所謂的爭取不過是縣委政府所做的姿態罷了。
馬軍點了點頭,說道:“紅旗呀!不得不說呀,年齡大了,思維跟不上,這裡麵的內容我根本就看不透。上級提出乾部年輕化這個方針是正確的,實話實說呀,我年齡大了,確實有了退居二線的想法,現在像我年齡這麼大的老人兒,老是站在位置上並不合適,我確實想轉到政協工作,這我發自內心的想法。”
馬軍所言確實是實話,按說這些年自己也算是大器晚成,之前一直在鄉鎮上,鐘毅來了之後,自己先後到了縣政府辦擔任主任又去財政局當局長,接著副縣長、常務副縣長,都快臨近退休了,把縣裡所有的關鍵崗位都乾了一遍,如今縣政協主席羅正才已經伏法,這個時候,空出來了縣政協主席這個正縣級的位置,對自己來講,確實是個不錯的機遇。
機遇不等人,錯過了這次機遇,說不定自己就要在副縣級的崗位上退休了。
而第二點原因則是常務副縣長手頭上的工作千頭萬緒,壓力也是越來越大,如今的縣長又是曾經自己在安平鄉的手下,這之間的關係和氛圍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微妙,綜合考慮起來,馬軍確實有發自內心的退下來的想法。
鄭紅旗點了點頭,說道:“老馬呀,你這個思想可不對呀,怎麼把市委的心都操了?對於你的安排,市委鐘書記、鄧書記會有考慮,我們作為黨的乾部,至於最後走到哪個崗位上,我隻能說市委心裡有數,縣委也不糊塗。老驥伏櫪,誌在千裡,這些都不要考慮,現在我們要搶抓有利時機和臨平縣搞幾盤合作,爭取利益的最大化。”
馬軍慢慢從兜裡掏出煙,揭開蓋兒之後,抽出一支遞給鄭紅旗,自己也慢慢倒出一支點上之後說道:“紅旗書記,您說的話我又聽不懂了,哪裡有什麼有利時機啊?經你這麼一分析,我覺得我們一敗塗地嘛。”
鄭紅旗歎道:“任何事物都有兩麵性嘛,任何矛盾都有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嘛。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好,但也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壞,我們要在不利的環境之中尋找有利的機會啊,我看,現在對平安來講,老張在臨平縣擔任縣委書記就是最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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