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迎賓樓的小包間裡,氣氛有些沉悶。周海英聽到幾位專家說青銅寶馬是現代的工藝品,心情頓時變得極為複雜。他微微皺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甘與疑惑,雙手緩緩拿起青銅馬,順著專家指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將馬翻了個個兒。仔細端詳著馬大腿內側那個所謂的焊點,目光中滿是審視,可自己終究無法確定這個焊點到底是古代工藝還是現代工藝。
周海英緩緩抬起頭,看向幾位專家,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說道:“任老啊,你們再仔細看看。這個玩意兒可是我一位淵源頗深的朋友專程委托我請大家來鑒定的。按說他家底深厚,祖傳的玩意兒,不應有假呀。”
任老先生臉上帶著淡然的微笑,語氣平和地說道:“周書記,您可以告訴您這位朋友,他這個東西絕不可能是家傳的。如果不信,他可以拿著到任何文物所找其他專家去鑒定嘛。”
周海英心中不禁想起之前淨麵玉佛佛的事,心裡頓時警惕起來,生怕這幾位老先生也給自己設套。試探性地說道:“嗯啊,要不這個東西您拿走?再找幾個人幫忙仔細看看。”
任老先生大手一揮,語氣中帶著些許自信與坦然,說道:“大可不必啊,海英。我的眼光,我還是有信心的。既然您不信任我們幾個,我們再找人看也是徒勞嘛。您可以拿著這個東西,多問幾個人嘛。但我可以明確告訴您,無論找誰,結果都是一樣的。”
周海英本打算讓幾人一起吃飯的,可聽到這個消息,心情一落千丈,哪還有心情吃飯?默默起身,伸手拿起包袱,將青銅馬小心翼翼地包好,塞進帆布兜裡,語氣有些落寞地,擠出一副笑臉道:“任老啊,晚上有我在,你們反倒放不開。正好我晚上還有個接待,就失陪了。你們該吃吃,該喝喝,所有的費用我已經都安排好了。”
任老先生幾人都是在文史館做學問的老學究,本就不擅長在酒桌上迎來送往、阿諛奉承。既然周海英要走,寒暄幾句之後也就沒說什麼。
周海英拿著帆布包,心情煩躁地來到車旁。伸手拉開後座車門,隨手將東西扔到了車的後座上。
司機看到這一幕,微微一愣,出於好心提醒道:“周書記,您不是說這東西精貴得很,您這隨手一扔,萬一碰掉個腿,那損失不就大了?”
司機跟隨周海英多年,二人無話不說。此刻周海英滿心鬱悶,隻是無奈地感歎道:“算了,反正這東西不是我的。”
司機發動車子,輕聲問道:“周書記,咱們不吃飯了,現在去哪裡?”
周海英心煩意亂,人在極度失望之時,內心滿是疲憊與煩躁。往後一靠,頭微微仰起,眼神空洞地望著車頂,說道:“回家,今晚回家。”
司機聽了之後,微微一怔,畢竟自己跟著周海英多年,這個點回家吃飯的時候少之又少。但作為司機,其最基本的職業操守就是除了開車,對所有的事情都不聞不問。於是,汽車緩緩拐彎之後,司機一腳油門,車子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去,隻留下大街上汽油燃燒不充分的刺鼻味道。
與此同時,在市委大院的家屬院裡,那棟二層乾部小樓在綠樹掩映下顯得格外靜謐。市紀委書記林華西主動邀請堂哥林華東來到這裡。林華東下車後,輕輕推開虛掩的門,看到林華西十分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林華西聽到動靜,微微抬起眼皮,見是林華東,微微弓起身,坐了下來,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說道:“大哥,這邊坐。”
林華東快步走到沙發旁坐下,眼神中滿是關切,說道:“華西啊,你還是要注意休息嘛。”
林華西揉了揉太陽穴,臉上寫滿了疲憊,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大哥啊,這不天氣換季,感冒了,頭疼得厲害。”
林華東微微皺眉,眼中滿是擔憂,關切地問道:“那去醫院看了沒?這季節交替的時候最容易生病了,你可不能不當回事兒。”
林華西苦笑著搖搖頭,無奈地說道:“哪有時間去醫院啊,臨平縣縣委書記老張被舉報,東洪縣的縣長也出了問題,之前紀檢業務上還有一些欠賬,都要儘快調查核實清楚,不然該提拔的提拔不了,鐘書記對紀檢工作,都有看法啊。所以,實在抽不出空去醫院。”
林華東坐下之後,看到林華西麵前的杯子裡隻有半杯水,便伸手拿起水壺,輕輕為林華西添滿水,然後端到他跟前,說道:“華西啊,多喝點熱水。”
林華西微微抬起頭,雙手接過杯子,輕抿一口,緩緩說道:“哥呀,現在我的心病比身病要重啊。華北的事兒,法院走到哪個地步了?”
林華東微微沉思片刻,說道:“華西啊,華北的事,你沒必要太過牽腸掛肚。我和省城的王律師見了麵,私下裡也組織他和縣法院的院長一起吃了飯,這些都安排好了,無罪釋放肯定沒問題。”
林華西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感激,說道:“大哥呀,您費心了。現在有突發情況,市公安局的李尚武局長和臨平縣的縣委書記張慶合今天到我辦公室來了,他們想著重新提審羅正財。這事兒你知不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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