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冠軍急切地喊道:“李局長,您彆走,我真的要交代啊。”
我看著萬冠軍,無奈地說道:“你交代就交代,難道還不能讓我去上個廁所?”
萬冠軍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李局長,您這一走,我怕那電棍往我身上招呼。您是局長,是一把手,肯定不會拿著電棍打人吧?但何浩……”
何浩一聽,微微一怔,說道:“怎麼,你的意思是怕我打你?”
萬冠軍看向何浩,說道:“何局長,您可是派出所所長出身,您的手段我還能不知道嘛?咱們之前打過交道,我有朋友在你們所裡,最後都是被抬出來的呀。”
何浩清了清嗓子,說道:“亂說?我不記得有這回事。我給你說萬冠軍。放心,隻要你如實交代問題,不會受皮肉之苦的,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
我看著滿眼帶著乞求眼神的萬冠軍,心裡明白,進了派出所,正常情況下就沒有不交代的,畢竟讓人開口的辦法有很多,除非背後有人不願意讓他開口。
我擺了擺手,說道:“放心吧,萬冠軍,隻要你配合何局長的工作,相信我們公安機關會文明執法的。”
萬冠軍猶豫了一下,說道:“李局長,我想問一下,你們真的把秦大海給抓了?秦大海的哥哥是秦大江,秦大江的背後可是市長啊。我真不信您能動得了秦大海。”
我神色嚴肅,說道:“萬冠軍,按說這個是不應該告訴你的,但是呢,給你通報一下情況,也是希望你能認識到,在黨和國家的專政機關麵前,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勞的。你們也不想想,3萬噸煤賣出去至少110萬,這麼大的數額,你也敢伸手?”
萬冠軍連忙說道:“李局長,沒有那麼多錢,真的沒有那麼多錢。您聽我解釋,我一點一點地給您彙報。”
我沒有再看萬冠軍,而是看向公安局副局長何浩,說道:“何局長,人交給你了。如果他配合工作,該照顧要照顧;如果負隅頑抗,我們就從他的家屬那裡突破。”
說完,在萬冠軍的聲聲祈求中,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審訊室。
作為縣公安局的局長、一把手,我自然沒必要親自在裡麵審犯人。我心裡明白,在業務上何浩比我精通,自己在這兒,何浩反而施展不開。特彆是隻要攻克了萬冠軍,所有的成績自然都是何浩的。之前曉陽反複強調過,當一把手,有功一定要讓,有困難一定要上,單位好了,大家才能出成績,大家出了成績,才是領導的成績。
走出審訊室後,便招呼了看守所的同誌,讓他們陪著何浩進行審問。畢竟兩個人審問是基本的操作規範。
臨平縣看守所,我平時來的不多。趁著這次機會,所長和指導員兩人很是熱情地把我迎進辦公室,順勢向我彙報工作。辦公室裡,牆壁上的塗料有些脫落,桌椅擺放得整整齊齊,卻難掩陳舊的氣息。所長和指導員一臉誠懇,總體意思就是看守所建設條件比較陳舊,同誌們工作壓力也比較大。
作為一把手,我每到一個地方,聽到最多的自然是困難。總結起來,所有的困難無非都是要錢、要人、要東西。所長、指導員兩人聊了一個多小時。這個時候,副局長何浩帶著訊問筆錄,一臉輕鬆地走進了辦公室。何浩一進門,所長和指導員兩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便找了個理由回避了。
何浩走到長木條沙發前,一屁股坐下,彙報道:“李局長,萬冠軍那小子已經交代了。李局,按照他的交代,您這次可能要揮淚斬馬謖啊。”說完,他雙手將手中的訊問筆錄遞了過來。我坐在沙發上,接過筆錄看了起來。
筆錄上的字跡十分工整,看來萬冠軍在回答問題時不緊不慢,看守所記錄的同誌,時間比較充足,看起來是應該是經過了認真的思考。也許這些天關在看守所裡,他早就做好了坦白的準備,隻是一直沒等到合適的時機。說不定在腦海中,他已經對這些問題反複思考了很多遍。
我一邊看著筆錄,何浩一邊在旁邊說道:“李局,按照萬冠軍的說法,他和煤炭局經警大隊、煤炭派出所和煤炭運輸科的這些人相互勾結,販賣出的煤炭大概在兩萬噸到三萬噸之間。所獲得的收益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高,因為他們的煤炭是盜竊來的,並不是按照市場價進行銷售的。”
我一邊翻著檔案材料,一邊問道:“不是按市場價銷售,是什麼意思啊?”
何浩解釋道:“李局,是這樣的。他們做賊心虛,畢竟這些煤是偷來的,一分錢成本都沒有,就想著趕緊出手,根本沒有心思和人討價還價。所以計劃內的煤大概是30一噸,計劃外的煤可以賣到50、60塊,但他們拉出去的煤,也就27、28塊錢,有時候24、25塊也賣。在他們這個小圈子裡,誰有資源能出手,給錢就賣。所以綜合算下來,他們獲得的非法收益大概在60萬到80萬之間。具體的金額比較混亂,因為參與的人太多,分工也不明確,所以這60到80萬的費用裡,每個人分了多少,這個要具體再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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