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6章 胡延坤萬般糾結,劉超英苦口婆心_媳婦鄧曉陽我叫李朝陽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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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6章 胡延坤萬般糾結,劉超英苦口婆心(1 / 1)

寒夜如墨,呂連群和李勃兩人出門,胡延坤身上披著一件棉大衣,將兩人送到門口。給小院的木門上了鎖之後,就到了廁所,小院裡的角落裡是一個旱廁,胡延坤脫了褲子,半分鐘才尿出幾滴尿來,隻感覺冷風襲來,一個哆嗦,又慢慢提上了褲子,心裡也是感慨,歲月不饒人,明明沒有尿,但是總感覺憋尿憋的要尿了褲子一般,這前列腺是不行了。

回到正房客廳,胡家媳婦伸手接過軍大衣,很是心疼的說道:“老胡啊,快點睡吧,你看,又十一點了,年齡不小了,一直這麼熬,怎麼得了啊。”

胡延坤並沒有搭話,隻是徑直往臥室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也不看自己媳婦,說了句,天太晚了,明天收拾吧。

胡延坤心裡清楚,自家媳婦心裡也是不好受。

縣委家屬院那棟小院裡,隻有胡延坤臥室的台燈還亮著慘淡的綠光。他仰麵躺在寬大的雙人床上,雙眼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上搖曳的燈影,沉重的身體像灌了鉛,思緒卻如同脫韁的野馬,在悔恨與絕望的荒原上瘋狂奔突。

胡家媳婦也是睡不著,感慨道:“你說,縣裡這麼多乾部,那個乾淨?縣長咋就非得和咱就過不去……。”

胡延坤沒有搭話,他說的話太多了,又說了許多他這個年齡和身份不該說的話。失眠,又一次將他釘在這冰冷的刑台上。

“怎麼會……變成這樣?”他乾裂的嘴唇無聲地翕動,喉嚨裡發出嘶啞的歎息。窗外的寒風嗚咽著,像哭訴一般,更添淒涼。

曾幾何時,他也是意氣風發的革命青年。響應號召,上山下鄉,在泥濘的田埂上揮灑汗水,在簡陋的公社辦公室裡挑燈夜戰,農田水利基礎設施建設,灘區鹽堿地墾荒種糧,自己也是一把好手。

那些年,雖然清苦,但心裡是熱的,腰杆是直的。他記得自己站在公社的土台子上,對著台下黑壓壓的社員,聲音洪亮地宣講政策,帶領大家修水利、搞生產,那份被群眾信任、被組織認可的踏實感,至今想來,仍帶著一絲遙遠的暖意。

一步步走上領導崗位,權力大了,責任重了,可有些東西,卻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第一次有人提著兩瓶酒、一條煙上門,求他給親戚安排個臨時工?還是第一次在某個飯局上,聽人半開玩笑地說“胡書記,玉生那孩子有出息,放在石油公司鍛煉鍛煉挺好”?起初是抹不開麵子,後來是習以為常,再後來……當看到兒子胡玉生開回嶄新的摩托車,當看到家裡堆滿了名煙名酒、高檔禮品,當那些曾經需要仰望的領導也對他客客氣氣時,那份被權力滋養的虛榮和貪婪,便如同藤蔓般瘋狂滋長,徹底蒙蔽了初心。

對玉生的放縱,是自己最大的過錯!從默許到支持,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親自打招呼、遞條子……他以為是在為兒子鋪路,是在鞏固胡家的地位。石油公司成了胡家的“自留地”,安置費成了“聚寶盆”。錢是掙了,風光也有了,可如今,秋後算賬的鍘刀懸在頭頂,他才痛徹心扉地明白——那不是聚寶盆,是埋骨坑!是葬送他一生清譽、更可能葬送兒子性命的萬丈深淵!這個時候,任何人都可以放棄抵抗繳械投降,但胡延坤清楚,胡玉生不行,在外地夥同他人建了油庫,數千噸的油被螞蟻搬家一般給私藏,就算都交給縣裡,也免不了牢獄之災。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這個道理,老胡還是懂得。

“位高權重……真是燙手的山芋啊……”胡延坤痛苦地閉上眼,兩行渾濁的淚順著深陷的眼角滑落,浸濕了鬢角花白的頭發。在那個位置上,你不得不“同流合汙”。上級領導的子女要安排,退下來的老同誌要照顧,同僚的親戚要打點……哪一個照顧不到,就是得罪人,就是給自己樹敵。這官場,就是一張巨大的、無形的網,一旦陷進去,就隻能被裹挾著,身不由己地往下沉。如果有來生,如果有選擇……他絕不會再讓玉生踏進這潭渾水!絕不!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如今,他已是困獸。兒子躺在醫院,命懸一線;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關係網,在縣委政府步步緊逼、市裡態度曖昧不明的局麵下,顯得如此脆弱不堪。他知道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利用政協主席的身份施壓、以心臟病為武器、甚至不惜威脅掀桌子辭職——都不過是絕望的困獸之鬥,勝算渺茫。但他彆無選擇!為了玉生,哪怕隻有一線生機,他也要拚儘全力去搏!哪怕身敗名裂,遺臭萬年!

紛亂的思緒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次次將他淹沒。不知過了多久,窗外透進一絲灰蒙蒙的天光。天,終於還是亮了。

胡延坤掙紮著坐起身,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在呻吟。鏡子裡映出一張枯槁的臉:眼窩深陷,顴骨高聳,皮膚鬆弛蠟黃,布滿了深刻的皺紋,仿佛這幾個月的時間,又老了十歲。那雙曾經銳利有神的眼睛,此刻隻剩下渾濁的疲憊和無儘的悲涼。他拿起床頭櫃上的速效救心丸,倒了幾粒乾咽下去,苦澀的味道在嘴裡彌漫開,卻壓不住心頭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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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是清粥小菜,胡延坤勉強喝了兩口,便再也咽不下去。胃裡像堵著一塊冰冷的石頭。

胡家媳婦擔憂地看著他,欲言又止。為胡延坤拿了衣服之後,胡家媳婦忍不住道:“老胡啊,你呀也彆往心裡擱事,咱們這個年齡,什麼事沒經曆過,不到最後都過來了嘛,誰家的鍋底呀都有灰!”

胡延坤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起身接過衣服,換上那件熨燙平整的深藍色中山裝,努力挺直佝僂的脊背,試圖找回一絲往日的威嚴。然而,鏡子裡那個形銷骨立、眼神渙散的老人,讓他自己都感到陌生和心酸。

來到縣委大院,清晨的寒意似乎比往日更甚。他裹緊了軍大衣,步履沉重地走向政府辦公區。一路上,遇到的乾部們依舊恭敬地打著招呼,但那眼神裡的躲閃、疏離,甚至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像針一樣刺痛著他。他知道,自己這個政協主席,在很多人眼裡,已經是個日薄西山、垂死掙紮的可憐蟲了。

劉超英的辦公室在政府辦公區靠左的位置。胡延坤敲了敲門,裡麵傳來劉超英熱情卻略顯浮誇的聲音:“請進!”

推門進去,爐火的溫暖撲麵而來。劉超英已從寬大的辦公桌後站起身,臉上堆著標準的笑容迎了上來:“哎呀!胡主席!您怎麼親自過來了?快請坐快請坐!有什麼事打個電話,我過去找您彙報嘛!”他殷勤地把胡延坤引到靠窗的沙發上坐下,又親自倒了一杯熱茶。

胡延坤以往是看不上劉超英的,和東洪的大多數乾部一樣,劉超英在李泰峰的高壓掌控之下,也是無為而治。既不得罪人,也不乾工作。如今倒是成了市裡下一步作為縣委書記的人選,成為了縣長的傀儡。

胡延坤擺擺手,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和沙啞:“超英啊,不用忙。我過來,是……是想跟你聊聊石油公司劃轉的事。聽說縣裡搞了個‘四大班子分包到人’,把安撫那30個鬨事職工的任務分下去了?還給我也分了一個?”

“是是是!”劉超英連連點頭,臉上笑容不變,“縣長指示,要充分發揮老領導的威望和經驗!您分到的是那個叫……王有才的,以前是縣供銷社的職工,後來交了錢進的石油公司。這人脾氣有點倔,但聽說對您老一直很敬重!您出麵做工作,肯定事半功倍!”

胡延坤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他端起茶杯,卻沒有喝,目光透過氤氳的熱氣,落在劉超英那張紅光滿麵的圓臉上。這張臉,此刻在他眼中,充滿了世故和算計。

“超英啊,”胡延坤放下茶杯,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推心置腹的沉重,“工作上的事,按縣裡部署辦就是了,您們工作做的細啊,這個王有才,我有印象。”

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聊聊……聊聊咱們東洪的將來,也聊聊……咱們這些老家夥的退路。”

他頓了頓,渾濁的眼睛緊緊盯著劉超英,仿佛要穿透那層圓滑的表象:“超英啊,你今年……五十有四了吧?常務副縣長也乾了快五年了。論資曆,論能力,論在縣裡的根基,接書記的班,我看是順理成章的事。市委那邊,對你印象也不錯。”

劉超英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雖然市委是有這個意思,但是這些話,自然是不能放到桌麵上來說,眼神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和審視。但很快又恢複了常態,打著哈哈:“胡主席,您說的哪裡話!縣委書記,我是不奢想啊。這都是組織上的考慮的事啊,我個人堅決服從安排!現在隻想把縣長交代的工作乾好,把石油公司這個硬骨頭啃下來!”

“啃骨頭?”胡延坤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帶著洞悉一切的嘲諷,“骨頭是好啃的嗎?咱們啊,年齡都大了,啃不好,崩了牙,劃破了嘴,血流得多了,就不好看了。”

他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超英啊,咱們都是東洪的老人了。在東洪這塊,風風雨雨也是幾十年了,根都紮在這裡。現在,石油公司這攤子事,水深得很啊!牽一發動全身!縣裡這麼搞,查安置費,查經手人,查背後的關係……這是要把東洪的天捅破啊!當然,我不避諱我要為我們家玉生說話,但是超英啊,查到最後,拔出蘿卜帶出泥,牽扯到多少老同誌、老領導?得罪多少人?你想過沒有?”

胡延坤的目光銳利如刀,死死鎖住劉超英:“你劉超英現在站在前台,衝在最前麵,看似風光,可你想過以後嗎?縣委書記的位置,就那麼穩當?就算當上了,又能乾幾年?退下來之後呢?咱們這些人,終究是要在東洪養老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你今天把事做絕了,把人都得罪光了,以後……你,還有你的家人,在這東洪縣,還怎麼立足?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啊!”

他喘了口氣,胸口微微起伏,語氣帶上了一絲悲愴和不甘:“我老了,身體也垮了。醫生說我這個心臟,隨時可能……說沒就沒了。我胡延坤在東洪乾了一輩子,臨了臨了,不想看著東洪因為這件事,鬨得四分五裂,人心離散!更不想看著你劉超英,因為一時衝動,斷了自己的後路,也寒了所有東洪老同誌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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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延坤最後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蘊含著巨大的力量:“超英啊,聽我一句勸!都是公家的事,沒有必要,真的沒有必要。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石油公司劃轉是大局,我們支持!但處理人的事,能不能……緩一緩?能不能……給人留條活路?特彆是玉生……他年輕,不懂事,犯了錯,該罰!但罪不至死啊!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也是給咱們東洪,留一分體麵,留一分和氣!你想想,如果真把我這把老骨頭逼死在工作崗位上,或者逼得我這個政協主席辭職走人……這對你,對縣長,對東洪的班子,真的好嗎?上麵會怎麼看?老百姓會怎麼說?這穩定大局的功勞簿上,怕是要毀於一旦啊!”

說完這番話,胡延坤仿佛耗儘了全身力氣,靠在沙發背上,胸口劇烈起伏,臉色愈發灰敗,隻有那雙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劉超英,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和深不見底的悲涼。房間裡隻剩下他粗重的喘息聲和爐火細微的劈啪聲,空氣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來。

劉超英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坐在那裡,身體微微僵硬,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光滑的沙發扶手,眼神變幻不定。胡延坤的話,像一把匕首,精準地刺向他內心深處的顧慮——對縣委書記的位置,不想那是假的,到了這個位置的人,已經看到了希望,誰不想再進一步那。但劉超英也是從縣城摸爬滾打上來的人,對身後名的擔憂,對東洪複雜人際關係的畏懼,以及對“逼死老同誌”可能引發的政治風暴的恐懼,這是現實存在的。

劉超英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在胡延坤帶著死誌的目光下,所有冠冕堂皇的官話都堵在了喉嚨裡。他第一次在這個垂暮的老同誌麵前,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和一絲……難以言喻的心悸。但這話從要接,劉超英道:“延坤主席,您那,我看是言重了,縣委政府和朝陽縣長從來沒有說過要一棍子打死不給大家機會嘛。縣長說了,該退錢要退錢,延坤主席,退錢的事,您總要支持嘛。”

劉超英那句“該退錢要退錢”像一根冰冷的針,精準地刺破了胡延坤精心構築的悲情與威脅。房間裡爐火正旺,胡延坤卻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竄上來。他明白,劉超英這是在逼他攤牌,也是在給他一個看似體麵實則殘酷的台階下——用錢,來買兒子一條可能的生路,或者說,買一個切割罪責、相對體麵的結局。

胡延坤臉上的悲愴和決絕瞬間凝固,隨即化為一種深沉的疲憊和認命般的頹然。他靠在沙發背上,仿佛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力氣,聲音嘶啞而乾澀:“好……超英……退錢……我明白。隻要……隻要縣裡能說話算話,退了錢,不再追究玉生其他的……其他的事情,我……我可以支持。”

他艱難地吐出“支持”兩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有千斤重。這意味著他不僅要放棄抵抗,還要親手將兒子這些年非法斂聚的財富吐出來,甚至可能還要搭上自己的積蓄去填補窟窿。這無異於剜心割肉,但為了兒子,他彆無選擇。

劉超英臉上的凝重稍緩,但眼神依舊銳利,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審慎:“延坤主席,您能這麼想,就對了。縣裡也不是不講道理,更不是要把人往死裡逼。隻要問題能解決,矛盾能化解,過去的事,可以向前看。但是……”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而具體:“現在難點在於兩筆錢。第一筆,是當初玉生經手,從石油公司賬上劃出去的那筆‘設備采購款’,四百多萬!說是買了新設備,可設備影子都沒見著!省石油公司和咱們縣裡現在扯皮,兩邊都願不認賬!省公司說錢是縣石油公司付出去的,設備沒到就該縣裡負責追回;縣裡說債務隨著資產走,省石油公司可以繼續追要設備,設備不到就該省公司負責!這筆糊塗賬,總得有個說法!工作組查來查去,設備沒到是事實,錢沒了也是事實,這窟窿,總得填上!”

胡延坤的心猛地一沉,手心瞬間沁出冷汗。那筆錢……他太清楚了!什麼設備采購?根本就是兒子胡玉生和那財務科長設計的騙局!一部分錢被他們幾個私分了,另一部分確實打給了那個皮包公司,可那公司早就陷入三角債泥潭,老板都跑路了,設備自然不可能到。這事一旦深查,他兒子吃回扣、貪汙、詐騙的罪名就坐實了!他兒子絕對跑不了槍斃!更可怕的是,當初為了促成這筆“采購”,胡玉生還給某個實權人物送了一份厚禮……這事要是捅出來,牽連更廣!

“第二筆,”劉超英沒給胡延坤太多思考時間,繼續道,“就是石油公司這幾年賬麵上巨大的‘油品損耗’!賬麵出庫數和實際銷售量、庫存量根本對不上!差額巨大!這可不是小數目!工作組初步估算,累積下來,至少有上千噸油的窟窿!這些油去哪了?是管理混亂造成的自然損耗?還是真的被盜了……”劉超英的目光如電,直刺胡延坤眼底,“或者有人監守自盜,倒賣私吞了?這筆錢,又去了哪裡?這也是必須查清楚、追回來的!”

胡延坤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心臟狂跳得幾乎要衝破胸膛。倒賣石油!這正是呂振山被抓的導火索之一,也是懸在胡玉生頭頂最鋒利的那把刀!那些油,一部分被胡玉生、呂振山和財務科那個小騷蹄子合夥囤在私自修建的秘密油庫裡,等著漲價;另一部分,則被他們直接倒賣給了私人油販子,錢早就分掉了!這事要是徹底揭開,同樣是殺頭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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