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豪門總裁一起重生了!
推開門,正對玄關的地方,蕭問水正半跪在地上,給蕭小狼換糧。犬奶泡過的狗糧,還有一小碗打碎的肉湯。
他抬頭看見了他,似乎是有點意外。
而雲秋調轉視線,沒有看他,隻是看見蕭小狼有人喂之後,想要走到自己房間去。他有點排斥和懼怕地站在那裡,直到蕭問水站起身來——可是他也沒給他讓道。
蕭問水的手在身上摸了摸,這是他找煙的姿勢,但是此刻他並沒有帶煙在身上,於是他將視線放在了雲秋身上,喉嚨上下滑動了一下,像是想要說話。
不過是兩天不見,雲秋卻好像一下子瘦了下去。
這個小家夥一向瘦,他剛回來時跟小排骨似的,抱著硌人。
結婚的時候,蕭問水有事沒事就給他喂吃的,叮囑雲秋配合運動增肥,效果出來了,好歹是長了點肉,摸起來柔順溫軟,比起之前有些刻薄鋒利的漂亮,多出了一點柔順來。
隻不過這麼短的時間裡,雲秋又瘦了回去,之前的衣服穿在身上,有點大了,整個人看起來小小的,有點可憐的柔軟,卻也有一種堅定的抗拒。他是一隻打定主意亮出刺對他的小刺蝟,不會再有任何的動搖。
蕭小狼在兩人之間來回跑,嗅嗅雲秋的鞋子,又跑回去拱蕭問水的褲腿。它一隻雪白的小寵物,並不懂得此時氣氛的沉悶,是玻璃破碎後灑在兩人之間的靜謐,任何人走上來,都是不敢驚擾這些尖銳四散的利器的,隻能輕輕的,輕輕的無言。
雲秋不是很想跟他說話,可是他堵在那裡,他不得不開口說“我要進房間了。”
蕭問水於是給他讓出道來。
雲秋從他身邊穿過,去房間裡收拾東西。爬上海盜船,拿走自己的小熊,然後原地轉了一圈,不知道還能帶走什麼,隻是抱起蕭小狼的狗包,走出去,猶豫不決地看著它。
他原本是想帶走蕭小狼,可是沒有料到蕭問水也在家。這條小狗理論上是蕭問水買回來的,也沒有說過送給他,所以他沒有辦法輕輕鬆鬆地拿走。
而小熊不一樣,小熊是醫生送給他的,沒有找他要錢。
雲秋也很久沒有見到醫生了。
雲秋思想鬥爭了很久之後,小聲問“我可不可以把蕭小狼帶走,雖然它更喜歡你一點,可是我想,你這麼忙,也不喜歡它的話,可以給我來養。”
“所以你回來,是來搬家的?”蕭問水看了看他懷裡的狗包和小熊,皺起眉頭,“這房子是你的,你不用搬走,我也並沒有要趕你出去,雲秋,不要帶著情緒說話做事,不要著急。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雲秋又開始覺得眼皮泛酸,他搖了搖頭,小聲說“……反正你不要我了,我應該搬走的。”
蕭問水還沒說話,雲秋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訥訥地補充道“我,我有一件事情忘記告訴你了,我覺得,大哥哥,我們還是離婚好一點吧。”
蕭問水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他。他咬著這兩個字,重複了了一遍“離婚?”
雲秋點了點頭。
“離婚?”蕭問水又重複了一遍,像是沒料到他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兩個字來,又像是怕嚇到他一樣,笑了笑,“離婚。”
這個小孩的行動力和主動性比他想的更強,雲秋再次偏離了計劃,他沒有等他先提出離婚,自己就想到了這裡來。這也算是他半年以來的強壓式教育有了成效麼?
雲秋沒有聽懂他的意思,隻是訕訕地站在那裡,覺得蕭問水好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又像是一潭沉寂的死水。
他隻是小聲問“……可以嗎?”
那樣子就像他以前每次問他,大哥哥,帶我去坐摩天輪,可以嗎?你親親我,可以嗎?
拒絕雲秋的結果一般不會很嚴重,因為這小孩即使被拒絕了,也依然會想方設法地達成自己的願望。他不帶他去,他自然可以找到彆人帶他。
他不肯吻他呢?日後會不會找彆人吻他?
那一刹那,蕭問水的思緒沉入混沌的迷蒙中,走神了片刻。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意識到雲秋還在等他的答複。這個小東西也知道離婚了,這比他預想的要快。他的協議書還未完成,這個小孩就已經先他一步,準備離開了。
這種超出他計劃之外的變故讓他的心底浮出一些焦躁不安,儘管這個變故無非是提前了他已經計劃好的前路。
雲秋的手機響了起來。鈴聲是上課鈴,雲秋聽了總是一陣心慌。他手忙腳亂地低頭按下,本來是想下意識地掛斷,結果兩下點成了免提。
溫存銳的聲音大大咧咧地從裡麵傳出來“雲秋,我在給你買睡衣,小熊的睡衣斷貨了,我給你買兔子的好不好?”他知道雲秋住過來的第一天晚上沒有睡好,因為沒有小熊毛絨玩具可以抱,也沒有小熊睡衣可以穿。他停好車,買完了宵夜,順帶著就在這裡麵的商場逛了逛。
雲秋說“好,大熊,你過一會兒再給我打電話。”他想要繼續和蕭問水的對話,匆匆掛斷了,再抬起眼睛時,卻有點愣住了。
在這一刹那,蕭問水雙手爆出青筋,雙眼發紅,像是發了燒一樣,很亮,也有點可怕。那股子沉悶的、壓抑的焦躁在此刻聚集到頂峰,灼燒著人的理智,快要崩散、破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