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偉珍這件事情上,老秦家院子裡的所有人戶戰線出奇統一。
她們采用車輪戰輪番上陣,還沒到中午就將周偉珍消耗的隻剩下喘氣的勁兒了。
期間也有社員來勸過,可這事兒沒有商量的餘地,誰也不願意往後退一步去吃大虧,全都咬緊牙關硬頂著。
大隊長也是個人精,隨便找了個借口一大早騎著自行車就出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
老秦家的人也跟著來做過秦運國的思想工作,想叫他點頭答應將周偉珍母子三人放進家裡來住,畢竟孩子名義上是秦守國的,不能不管。
他們倒是聰明,知道這兄弟幾個早分家了,周偉珍就算住也是住在老四家,和老三家在一個院子裡,跟老大家一點兒關係也沒有,秦運國當然樂得看熱鬨。
隻是王芳雲不願意,鬨得很厲害,非要等大隊長回來說理,誰要敢逼她,她就要上公社告狀去。
楊家母女和王芳雲雖然也不對付,日常說不上幾句好話就得吵吵起來,可這會兒安身立命的小屋被人打了主意,她們倒是擰成了一股繩。
三張嘴一起使勁兒,直接把來家裡勸說的幾個老頭兒給攆走了。
麵對始作俑者的周偉珍,她們更沒有好臉色,話說的極其難聽,也就二毛年紀小,呆呆的啥也聽不懂,但凡要換了大毛在這兒,估計這會兒已經臊的找繩子要上吊了。
勸也不好勸,鄉親們隻能由著她們折騰,秦家又沒有院門兒,想藏也藏不住,一早上的功夫,半個公社的人都上他家來看熱鬨了,圍的裡三層外三層。
老大家的最要臉麵,見人多了立馬鑽回自己家院子裡,隻留來娣趴在牆頭打探消息。
顧忌著寶貝兒子光耀的名聲,王芳雲也沒再叫罵,回屋關上門,把耳朵貼在窗戶上偷聽。
隻有楊家母女為了保住現在住著的兩間小屋,還在跟周偉珍拉扯。
隻是鬨了一早上,她們也累了,隻剩下陰陽怪氣的力氣。
“嗬嗬~生兒子了不起呀?等他長大點兒知道自己有兩個爹,不得羞的上吊吊死!反正也養不大,還不如現在就丟河溝裡去,免得浪費糧食!”
又不是自己的孩子,楊母罵起來沒一點兒心理負擔,倒是周圍社員聽了心裡不大舒坦。
大人的事情,和孩子有啥相乾?一出口就咒人家養不大,也太惡毒了。
圍觀的社員尚且這麼想,更彆提孩子的親生母親了。
周偉珍被氣的眼睛發紅,胸口劇烈起伏,有些僵硬不太聽使喚的手臂抬起遙遙指向楊家母女,咬牙切齒道:
“我看著呐,你閨女不也得生娃?到底誰的娃養不活,咱們走著瞧!”
豁~這就鬨大了吧?要賭命也不能賭娃的命呀?
這一個個的都是狠人,照她們這麼鬨下去早晚得出人命官司,有鄰居實在看不下去,走進院兒裡來勸。
“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嘛!還有小娃在哩,唉~姓周的,你說你還來乾啥?你們一家不是被分到陳莊去了?那地方也不差,你不好好過日子,鬨個啥嘛?”
之前周偉珍和她男人牛大在大溪溝村做下的事情,可沒給鄉親們留下啥好印象。
大家是一個集體,在同一個生產隊的大鍋裡撈飯吃,說實在的,並不想周偉珍一家加入他們這個大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