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妹娃還活著的瞬間,周偉珍就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得知她不僅活著,還思維清晰的指認了金寶就是凶手,秀珍那賤婆娘也已經報案後,周偉珍徹底絕望了。
為了兒子她什麼都願意做,甚至在明知道自己沒理、已經說漏嘴的情況下,還是想儘一切辦法推脫責任,企圖蒙混過關。
可即便已經如此撒潑耍賴了,天道卻根本不站在她這一邊,注定成不了事。
閉了閉眼,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提不起一絲乾勁,周偉珍雙膝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她一掃剛才強勢的態度,卑微祈求道:“隊長!金寶還小啊!他不懂事的!求你了····饒過他這一回吧!
我們娘兒倆願意搬走!秦向國要離婚我也願意!從今以後我們不會再回到大溪溝村來了,求求你了,放我們走吧!”
想要和秦招娣一樣出人頭地,跨越農門,秦金寶就不能背負殺人犯的名聲繼續留在大溪溝村,自己要照顧兒子,也不能離開他,更不能跟李祖富去公社認罪。
本來腦子不是很清爽的周偉珍在聽了李祖富一席話後,頓覺眼前仿若撥雲見日一般,一下子清明多了。
她果然還是想簡單了。
妹娃指認是秦金寶害的她又咋樣?將這消息如實上報給公安辦事員他們會信嗎?
難道要告訴人家一個三歲的小娃就已經有犯罪意識了?人家隻會覺得這是周偉珍個人掩蓋犯罪痕跡的托詞!
她們二人可是母子,誰主導誰的思想一目了然。
因著秀珍離過婚,周偉珍這人脾氣又很古怪的緣故,兩人在豆腐房裡沒少拌嘴,日常也多有摩擦,這一點女工們都可以作證。
不管誰來看,周偉珍都有要害死妹娃給秀珍添堵的理由。
是以,就算動手的是三歲的秦金寶又怎麼樣?不管周偉珍頂不頂罪,她都逃不掉連帶責任。
李祖富說的沒錯,害人命的事兒就是天大的事兒,進了公社不是槍斃就是蹲一輩子大牢,這其中不論哪一樣周偉珍都沒法接受。
想通這一點,她終於怕了,幾乎嚇得要死,不知所措,隻能跪求李祖富看在孩子還小,她這段時間也聽話乖乖在豆腐房乾白工的份兒上,悄悄把娘兒倆放走!
“隊長你就行行好吧~你看看金寶都被打成啥樣兒了,他已經受夠罪了!妹娃····是我們對不起她!我也不知道這孩子發的啥瘋要害人,以後我會好好教育他的!求求你放我們走吧,我不能被槍斃呀!”
話到這裡,其實周偉珍已經承認了兒子的全部罪行,可李祖富還覺得不夠。
他蹲下身,硬是從周偉珍懷裡搶下秦金寶。
唯恐自己行為會激怒掌握母子倆生殺大權的大隊長,周偉珍也不敢說什麼,乖乖把孩子交了出去。
秦金寶長的是真壯實,小小年紀就特彆有男人樣,感覺骨頭都比同齡的小孩兒要硬些。
彆看他哇哇吐了幾口血挺嚇人的,但精神頭似乎還不錯,見李祖富盯著自己看,他也不害怕,隻是眼神有些躲閃,一副心虛到極致的模樣。
“金寶,你為啥要害妹娃?你知不知道她差點兒死了。”憋著火氣,李祖富硬是咬著牙平穩的說出這句話。
他倒要看看這是個怎樣的怪物,又是怎樣變態扭曲、肮臟齷齪的思想指引著這個怪物犯下這件凶案,明明白白的給秀珍一個交代!
原本以為秦金寶會逃避問題,裝死不願意回答;或者撒謊說隻是玩耍,不小心才害得妹娃遭罪。
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三歲小娃兒似乎沒有傳統意義上的道德觀念,所做的一切完全就是遵從本心原始的欲望。
麵對李祖富的質問,他想也沒想,隻是理所當然的說:“好玩兒。”
“好玩兒?”李祖富愣了愣。
他又想起了拖拉機上妹娃那張死人一樣毫無血色的稚嫩小臉;想起了醫院走廊裡秀珍好幾次摔倒在地,又強撐起身子,跌跌撞撞爬起來的狼狽模樣。
這一切都隻是因為好玩而已嘛?
眼前人不正常,即便李祖富一早就有心理準備,此刻也忍不住罵了句娘。
他想揍這死孩子一頓,又怕下手重了將人打死不好收場,畢竟妹娃根本就沒有清醒,就算清醒也有很大可能失去親手指認凶手的能力。
他可以耍小聰明詐出這對母子的供詞給妹娃和秀珍一個交代,可去了公社一切真相大白後周偉珍還會是這副嘴臉嗎?顯然不會。
之前在秦家院子裡她就說漏過嘴,間接承認了秦金寶的罪行,可在麵對自己這個大隊長時,依舊可以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扯謊討要說法。
由此也可以預見就算把這人扭送到辦事處去問責,在沒有確切實質的證據之前,她也能死咬著嘴硬說自己是無辜的。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席卷李祖富的心頭,他不明白秦金寶這倒黴孩子到底得了什麼毛病,咋能僅僅因為一個好玩兒就害掉一條人命。
他也很苦惱,光是自己村子這些年孩童犯罪的例子就已經不是一件兩件了,可每一回公安下來都隻是輕輕揭過。
說一句“年紀太小,父母和大隊乾部監督教育就行”便將人放過了,這對受害者來說公平嗎?並不公平!
犯罪等級可不會因為凶手年紀過小就降低,三歲的秦金寶發起狠來一樣能殺人,這簡直刷新了李祖富對人這個物種的認知。
從前他始終認為人之初,性本善,每個人在出生的時候都是一張白紙,將來長成什麼樣隻看環境的好壞和爹娘教育的優劣,從來不知道還有天生壞種這麼一說。
這一趟也算是長了見識,果然人活的時間長了什麼妖魔鬼怪都能見著。
加上差點出事的梁凱,一天之中,秦金寶差點兒發瘋整死兩個孩子,繼續留他在生產隊裡是不行的。
公社那邊即便報案,公安也隻會把周偉珍帶走問罪,真正的惡魔依舊逍遙法外。
雖然周偉珍很刻薄,可即便再厭惡她,明白在這事兒上她確實是無辜的李祖富也乾不出冤枉好人這種事兒。
這便是他深深感到無力的主要原因,秦金寶這狗東西,自己還真拿他沒辦法了!
打心底裡不服氣,李祖富甚至動過放錢二娃進來把秦金寶整死的念頭,可他又怕到時候周偉珍鬨起來,錢二娃這倒黴催的得蹲號子去。
思來想去,還是把人打發走吧,周偉珍娘家不是還有人嗎?叫他們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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