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著手腕子,她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下去,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流血過多,看著不大好。
吵歸吵鬨歸鬨,錢大嫂今天要嘎巴一下死老錢家也是晦氣,鄰居們七手八腳就要把人往衛生室送。
臨到出門的時候,錢大娘越想越氣,追出去又補了一句。
“大嫂這回可得長心眼兒了!甭管去誰家手腳乾淨點兒,不是自己的東西彆碰,小心下回可沒這麼好揭過!”
都走到門口的錢大嫂聞言踉蹌了一下,差點兒叫門檻絆個狗吃屎。
她很想解釋說自己沒偷拿東西,隻是想來要錢而已,可社員們誰也不信,還一個勁兒的開導她。
“都是親兄弟,誰把日子過好都是福氣,你可彆眼紅,也彆做錯事!”
“是嘛~說句不中聽的,二娃不成器,你男人又癱在炕上,以後家裡有啥事兒少不得還得人家慶春幫忙,你把人得罪死了自己又能得啥好處呢?”
得,這是一點兒沒把錢大嫂的解釋當回事兒,這回可真是黃泥巴糊在褲襠上,不是屎也是屎了。
分明是去要錢的,那錢是自家的錢沒毛病!怎的錢沒要到,被狗咬了一口不說,還成小偷了!這傳出去像什麼話?
心裡有氣,坐在衛生室的小凳子上,錢大嫂胸口起伏滿腦子都是官司。
給她包紮處理傷口的小衛生員見大娘臉色不好,好心想緩解緩解氣氛,開口問道:“這傷口可深呢,咋整的?”
咬哪兒不好,偏偏是右手。
這得老耽誤事兒了,錢大嫂恨不得將喪彪生吞活剝了,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
“能是咋整的?狗咬的!”
“誒~”衛生員不認同了。
“知道你有氣不高興,可也不能罵人呐?沒人告訴過你醫生說啥就回啥,不能意氣用事嘛?”
這整的,可真是狗咬的呀!
自己一家是有多不招人待見,如今連說話都沒人當真了。
錢大嫂子心裡那個苦啊,她知道自己做了錯事,不該同意分家遠了兩個兒子的心,也不該縱容著老二把婚離了。
如今家裡沒人真是受氣,芝麻綠豆大點兒的事兒沒人幫也山一樣說跨不過去就跨不過去。
那錢····確確實實是自己家的錢,就這麼叫老二家的給霸占了,簡直是沒天理!
陰沉著臉處理好傷口,錢大嫂咽不下這口氣,又去了大隊長家。
隊長不在家,他代表全村社員送招娣去火車站了,估計得黑天才回來。
秀珍在豆腐房裡乾活兒,大芬嫂在家做繡活兒順便看著點兒妹娃,錢大嫂子一進門,黑著個臉直接就把娃給嚇尿了。
是真嚇尿了褲子。
按理說妹娃這個年紀又這樣懂事,即便遭了一回罪受傷躺在炕上也一直是自己上下床解決大小便的,很讓人省心,沒理由突然尿褲子。
在大隊長家待了這麼多天,這還是她頭一次沒打招呼尿在褲子裡,大芬嫂嚇了一跳,沒空招待錢大嫂,趕緊把妹娃抱進屋裡去換褲子。
等進了屋關上門,看不見那尊黑煞神,妹娃才顫抖著小聲與大芬嫂說:“我·····我害怕····我不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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