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也已經是小妮兒這一年裡吃到的最好最豐盛的一餐了。
就三個人,她沒那麼拘謹,一邊小聲說謝謝,一邊端碗接過哥哥姐姐夾給她的菜小口吃,頭始終低著,不敢看桌上的碗盤。
從小生活在完整幸福的家庭裡,錢慶春並不能理解小妮兒的局促和不適,可這不影響他心疼孩子。
難得的,桌上他沒光顧著自己吃,而是不停給小妮兒夾菜,生怕她吃不飽。
飯後還剩下些酸菜燉五花肉,錢慶春收拾了個飯盒全給裝上,叫小妮兒帶回去明天吃。
小妮兒極力推脫,直言道:“已經吃飽了,這一頓能撐好幾天呢,飯盒就不帶了,帶了也不一定是我吃。”
還沒被眼前的幸福衝昏頭腦,清楚自己那老爹是什麼貨色,小妮兒說什麼也不要飯盒。
“拿著吧!”錢慶春硬塞給她,“藏起來,明天是除夕,咋不得吃口肉?”
拗不過這個全村第一大強種,小妮兒最後還是把飯盒拿走了。
怕回家就被搶走,又怕藏在外麵被野狗找到吃掉,小妮兒抱著飯盒找了個避風避雪的地方窩著,一待就待到晚上。
入夜以後溫度更低,眼見村道上已經沒有人往來,小妮兒才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凍僵的四肢,開始慢慢往家裡走。
她家的房子很破,四麵通透,小妮兒懷裡抱著飯盒生怕被人發現,特意繞路想走後門。
她眼神不錯,一路上都沒有摔跤,快到家時,就見路邊臥著個人。
這種天氣倒下,如果沒有人及時救援的話,兩三個小時就會失溫凍死。
還算有些常識,事關人命小妮兒也不敢大意,把飯盒往路邊的雜草堆裡一藏,趕忙去查看路邊人的狀態。
男人還是熱的,呼吸間散發著濃濃的酒氣,一看就是個醉鬼。
這種情況最危險了,小妮兒有些慌,下意識想去找人來幫忙。
抬起男人的頭仔細看了看臉,她想認認這是哪家的漢子。
“爹?爹!”這一看不要緊,小妮兒大吃一驚,這醉鬼竟然是自己那不著調的父親!
幾乎是下意識的,小妮兒拔腿就想回去找人幫忙,可剛爬起來跑了沒兩步,她就頓住了。
風雪很大,刮在人身上跟刀子似的。
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小妮兒緩緩回頭看了眼父親,又看了看自己毫無生氣的家,突然感覺鬆了口氣。
呼·····好輕鬆啊。
雪夜裡,這條偏僻的小路根本沒有人會路過,可即便如此,為了保險起見,小妮兒還是折下樹枝倒著掃平了自己的足跡。
找到藏在草叢裡的飯盒,小妮兒扭頭就走。
繞路回到村道上,她從正門進屋倒頭就睡,毫無心理負擔。
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還無人發現父親的屍體,小妮兒繼續當沒事兒人,出門找了個沒人的犄角旮旯生火熱了飯盒裡的酸菜燉肉全部吃完後,照常和小夥伴們一起到處尋摸能進嘴的東西。
直到下午隊長才急急忙忙找到小妮兒,一臉憐憫的告訴她這個不幸的消息。
她的父親,終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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