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個大筐又鋪了些稻草給小雞做窩,秦小妹怕沒有母親的小雞崽凍死,把它們搬進了自己屋。
“到底是三條命,養了就得儘心儘力,把它們從山上背下來可不容易哩。”
山上冷,幼崽根本離不開雞媽媽,一般情況下雞媽媽也不會輕易的離開幼崽。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不離開的情況,又或者雞媽媽已經不在了。
總之,來到溫暖的山下也是好事,至少可以活命。
夜裡還有些冷,家裡的母雞又不肯接納三隻野雞仔,秦小妹把它們放在屋裡也是不得已。
好在雙胞胎不嫌棄,哭著鬨著要和秦小妹住一個屋,話都說不利索就會撒潑耍賴。
家裡大人們被纏的筋疲力儘,隻得安排錢大娘帶著兩個狗都嫌的小東西一起住進秦小妹屋裡。
深夜,躺在炕上的錢大娘忍不住問起今天在山上發生的事。
錢慶春是個嘴上沒把門兒的,再加上他又是真心想要為妹妹出一口氣,自然沒瞞著家裡人。
“那個光宗咋是這樣人?大小夥子不想著靠自己一雙手娶媳婦過好日子,打你主意是想咋滴?看咱好欺負?”
早就聽說他沒錢還想娶媳婦,之前就找秦老大和秦老三借過錢,今天在山上整那出,不出意外應該是盯上秦小妹了。
至於為什麼在山上遇見了才發難,之前沒有上門來,估計是因為秦小妹已經改姓成了錢家的人,他不敢吧?
就是個欺軟怕硬的,錢大娘更看不上這人了。
“要娘說你一開始就不應該好言好語的跟他說話!理他乾啥?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東西。
這種人心思就不對,你幫他也埋怨,不幫他也埋怨,還不如當沒看見呢。”
“娘說的是,我那不是想著他畢竟接受過國家的改造,說不定已經改好了。
再說他當著那麼多社員的麵人跟我打招呼,我不回,好說不好聽嘛~下回不這樣了,他再敢來找晦氣,我非兩巴掌拍死他!”
秦小妹倒是不覺得秦光宗還敢來找她,今天這頓打應該夠他長記性了。
“這老秦家也是,能不能是祖墳上風水出了問題?”錢大娘側過身,盯著黑暗中閨女俊俏的五官輪廓小聲念叨。
“姑娘裡先有招娣考上重點大學,又有你出息能乾,來娣如今想通了也是個踏實的姑娘,除了早死的盼娣和妹婷,都還挺像樣兒的,咋的男娃裡一個拿得出手的都沒有?”
“······”
秦小妹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或許是大多數極重男輕女家庭普遍的弊端吧。
生長在這樣的家庭裡,隻要沒有被壓迫死,女孩兒們長到一定的年紀都會自立自強,知道要靠自己才會有好日子過。
反倒是一直享受資源傾斜的男孩兒們還活在幻想裡,坐等其成,認為一切的好東西都該到他們身邊去。
如果大家庭能一直繁榮昌盛,或許這樣的幻想可以成真,可如果像老秦家這樣突遭變故,那就慘了。
享受過便利,作為既得利益者好處占儘,突然有一天要他們和賠錢貨一個起點共同努力,估計連心理那一關都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