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福禍相依。"葉知秋站在試驗場邊緣，望著中央忙碌的程序，對身旁的李福解釋道："這句話的意思就是——當你做了壞事，那你碰到李福師傅的時候可就要倒大黴了。"
李福麵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所以你們這次特意請我來，是承認自己在做壞事？"
"哪能啊！"葉知秋連忙擺手，"這次我們可是光明正大地邀請您來控場的。要是真出了事，我們敬愛的李長老總不會見死不救的...吧？"
試驗場中央，程序正全神貫注地操控著麵前的陣盤。這個直徑約三尺的圓形陣盤通體呈現出奇特的金屬光澤，表麵刻滿了複雜的陣紋，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藍光。周圍散落著十幾個已經報廢的陣盤殘骸，無聲訴說著試驗的艱辛曆程。
"確定沒什麼問題吧？"李福皺著眉頭，目光在葉知秋手中的厚本子和場中央的陣盤之間來回掃視。
葉知秋"啪"地合上筆記本，正色道："李師傅，根據我們的演算，理論上是絕對沒問題的。"
李福點點頭："好的，那我知道了。"
"李師傅，您這麼信任我們啊？"葉知秋有些驚訝。
"那倒不是。"李福慢條斯理地說，"我們閒聊時翟蓉長老曾經提過，在回春堂中，她聽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理論上絕對沒問題"。我有點好奇，這是不是你們家鄉那邊用來超度人的方言？"
葉知秋："......"
他深吸一口氣，感覺渾身發抖，大熱天的手腳冰涼直冒冷汗。師徒間的信任還能不能好了！
"李師傅，你這個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您真沒這天賦。"
"誰跟你講笑話了？"李福一臉莫名其妙。
葉知秋決定暫時閉麥，拒絕溝通。
試驗場中，程序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雙手虛按在陣盤上方，十指間流轉著淡金色的靈氣絲線，正在小心翼翼地調整著陣紋的連接。陣盤表麵不時閃過危險的紅光，但都被他及時化解。
"我說真的，"李福的目光重新回到試驗上，"你們設計的這幾個陣紋組合起來有點難度。"
事關重大，葉知秋還是打開了麥克風："李師傅，您的意思是那些陣紋會互相排斥？"
"單純的陣紋組合必定會排斥。"李福指著陣盤上幾處關鍵節點，"你看，這道陣紋明顯金屬性偏重，但它跟另一道陣紋連接的節點卻毫無設計，就是簡單粗暴地連在一起。等靈氣流通後，帶有金屬性的靈氣肯定會破壞那個節點。"
說到這裡，李福停頓了一下。葉知秋知道，如果問題僅止於此，李福一開始就會讓他們修改陣紋了。
果然，片刻後李福繼續道："但是，你們弄出來的這種陣盤材料可以改變靈氣的些許性質。我不知道你們是有辦法控製它，還是在賭運氣。不過我還是覺得這幾道陣紋連接的成功率不高。"
話音剛落，試驗場中央突然傳來"啪"的一聲輕響。陣盤上兩道陣紋的連接處迸發出刺目的火花。程序反應極快，右手五指張開，數道靈氣如靈蛇般竄出，直接將即將衝突的兩道陣紋打散。
"當、當"兩聲，報廢的陣盤被扔到一旁。不遠處的玩家立即遞上兩個新的陣盤，還朝程序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看到這一幕，李福眉頭皺得更緊了："所以你們並沒有控製材料改變靈力性質的方法，隻是掌握了部分規律，現在還是在用你們那個所謂的"窮舉法"一遍遍嘗試？"
葉知秋咧嘴一笑，豎起大拇指："李師傅慧眼，一下子就看出了我們的意圖。"他歎了口氣，解釋道："這種陣盤的材料是一種新型材料在玄金焱煆燒下偶然產生的。雖然我們還不完全理解形成的原理，但已經掌握了複刻的方法。陣紋我們也能照貓畫虎地篆刻下來。本來我們打算先搞清楚改變靈力的原理..."
"但是你們對陣紋的理解不夠。"李福淡淡地看了一眼場中的程序。
"是的。"葉知秋坦然承認，"您說這裡麵涉及到了規則，但我們這群人裡隻有程序摸到了門檻。在他的經驗分享下，我們境界進步最快的也還差那麼一絲。更何況改變靈力性質涉及兩個變量——材料和陣紋。以我們的悟性，要想完全參透原理，至少需要兩三個月。"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試驗場："眼下靈機市場勢頭正好，如果我們能順勢推出聯網功能，浪浪山就能直接躋身天玄大陸巨頭行列。"
李福撇撇嘴："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口也吃不成個胖子。"
葉知秋笑了："錢平平也說過這話。但他還說，浪浪山現在雖然不想一口吃成胖子，但得先吃飽。"他朝李福眨眨眼，"反正有您和宗主這樣的長輩在，再多的東西我們也吃得下，撐不死的。"
"怪了。"李福嗤了一聲，"以前每天叫你們修煉的時候，你們天天在那裝死。那時候怎麼沒發現你們這群逆徒還有這野心呢？"
葉知秋聳聳肩："開始時本來沒什麼野心啊。後來才發現，隻有勢力大了，名聲大了，做事才會更方便。"
李福沒有追問他們到底想做什麼，轉而用下巴點了點試驗場："所以你確定你們這樣不會有事？"
葉知秋的笑容更加燦爛了："李師傅，您知道的，真要是有事...那也沒事。況且我們已經優化了很多次方案，這一版計劃肯定能成功一條。"
"把你們那個什麼方案給我看一下。"李福突然伸出手。
葉知秋驚訝地挑眉："咦？李師傅，您不是從來不管我們這些事的嗎？"雖然這麼說，他還是快速翻動筆記本，找到特定的一頁遞過去，"您看，在這一頁。"
李福接過筆記本，目光快速掃過密密麻麻的公式和陣紋圖解。
"按你們的話說，專業的事要專業的人來做。"他頭也不抬地說，"我不懂你們那些想法，所以平時不會亂插手。但這次的陣紋組合涉及規則層麵，這不是你們想當然就能掌控的。"
試驗場中，程序已經開始新一輪的嘗試。陣盤在他手中緩緩旋轉，表麵的陣紋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動。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這次試驗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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