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媛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又很快掩飾過去,伸手去摘身邊的一朵墨菊:“世子說得是。對了,我還聽說您書法極好,前幾日家父還說,想請您給府裡的書房題塊匾額呢……”
薑煜連忙打斷道:“我才多大,怎能給你家的書房匾額題名,這不簡直折煞我了。”
“是我說錯了。”趙媛一頓,連忙換了一個話題,又從書法聊到詩詞,隨後說到京裡新開業的畫舫。
可後麵薑煜大多隻是點頭應著,偶爾搭一兩句,目光卻總不自覺地落在沈清辭身上。
他發現這個姑娘不愛說話,好像自己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不多時,師太派人來請三人去前殿喝茶。
穿過回廊時,趙媛故意走在薑煜身側,繼續說著話,還時不時側頭笑一笑,想讓自己的側臉看起來更嬌俏些。
可走著走著,她就發現不對——薑煜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反而在身後的沈清辭身上。
方才過門檻時,沈清辭不小心絆了一下,薑煜幾乎是立刻就回頭看了眼,雖然沒說話,卻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
到了前殿,師太早已備好清茶和點心。
茶是庵裡自製的菊花茶,點心是素餡的綠豆糕。
趙媛剛坐下,就拿起一塊綠豆糕遞到薑煜麵前:“薑世子,您嘗嘗這個,庵裡自己種的綠豆做的,甜而不膩。”
薑煜接過,說了聲“多謝”,卻沒立刻吃,而是放在了手邊的碟子裡。
他看向沈清辭,見她麵前的茶杯還沒動,便輕聲道:“這茶溫了,姑娘嘗嘗?比方才後院的菊花更清口些。”
沈清辭抬眸,對上他的目光,輕輕點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茶裡果然加了紅棗,甜香中和了菊的清苦,很合她的口味。
趙媛看著這一幕,手裡的茶杯捏得緊了些。
隨後她又試著找話題,說起京裡新出的繡品樣式,還拿出自己繡的帕子給薑煜看:“世子您看,這是我新繡的‘百鳥朝鳳’,用的是研究的針法,光這鳳凰的羽毛,我就繡了三天呢。”
薑煜看了眼帕子,確實精致,卻隻淡淡道:“顧姑娘手巧。”
說完,他轉向沈清辭,見她正看著窗外的銀杏葉,便隨口問道:“沈姑娘平時在家,除了打理內宅,還喜歡做些什麼?”
“喜歡讀些書,偶爾也會幫老夫人整理花卉藥材什麼的。”沈清辭輕聲回答,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前幾日老夫人咳嗽,我還幫著曬了些枇杷葉,加冰糖煮水喝,倒是好了些。”
“哦?”薑煜來了些興趣,“姑娘還懂醫術?”
“算不上懂,隻是是知道一些食補的方子,知道些常見藥材更好的用法。”沈清辭說著,從隨身的布包裡拿出一小包曬乾的枇杷葉,“這是我昨日剛曬好的。若是世子家中有人需要,也可以拿些回去試試,加些川貝,效果更好。”
薑煜接過那包枇杷葉,葉子曬得乾爽,還帶著淡淡的藥香。
他想起母親近日也有些咳嗽,便笑道:“那多謝姑娘了。改日我讓府裡的人送些謝禮過來。”
“世子不必客氣。”沈清辭搖搖頭,沒再多說。
一旁的趙媛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心裡的火氣越來越大。
她原本還想再表現表現,可看著薑煜看向沈清辭時那溫和的眼神,再對比自己說話時他那敷衍的態度,突然就沒了力氣。
她捏著手裡的帕子,指尖都泛了白,最後乾脆拿起茶杯,一口接一口地喝著,不再說話——反正說了也沒人聽,倒不如省點力氣。
師太陪三人坐了會兒,便借口要去打理菜園,先離開了。
殿裡隻剩下三人,氣氛一時有些安靜。
趙媛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的銀杏葉,心裡滿是對趙氏的不滿。
她早就說了人家薑家看上的不是自己,母親還非要把自己塞進來鬨笑話。
橫豎她已經努力過了,人家就是沒看上她也沒辦法。
薑煜沒注意到趙媛的情緒,反而跟沈清辭聊起了藥材。
蘇蓁常年打理花卉藥材,而且母親身子不算好,家裡也常備著各種藥材,兩人竟聊得頗為投機。
從枇杷葉說到甘草,又從養生聊到民間的偏方,沈清辭雖然話不多,卻句句都說到了點子上,顯然是真的懂這些,不是裝出來的。
趙媛聽著聽著,突然站起身,對著兩人道:“我有些悶,去後院走走,你們慢慢聊。”
說完,不等兩人回應,就提著裙擺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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