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沈清辭看著趙媛的背影,皺了皺眉,卻也沒多說。
秦辭笑道:“顧姑娘許是真的悶了。咱們繼續說方才的話題,你說的那個治頭痛的偏方,用的是薄荷和川芎,對嗎?”
沈清辭點頭:“是。不過川芎性溫,若是夏天頭痛,加些薄荷更清爽;冬天的話,加些生薑更好。”
“沈姑娘知之甚多,我家大妹妹也很是喜愛這些東西,若是有空,姑娘可以去找我妹妹聊聊。”薑煜道。
“啊?”沈清辭連忙擺手道,“那可不行,我哪裡能比得上王妃的見識。”
薑煜的大妹妹就是蘇蓁,她是京中閨秀人人羨慕的存在,家世好,父母兄弟喜愛,嫁得又好,夫君爭氣,現在又有了孩子,京都中,多少女孩都想跟她一樣。
薑煜溫和的說道:“我大妹妹沒有門第之見,性子也好,不會因為家世這些東西就不理人的。而且是我叫你去的,你與她多交流交流,就知道了。”
沈清辭點了點頭,心裡卻是認為對方是在客套而已。
兩人又聊了會兒,日頭漸漸升高,庵裡的鐘聲再次響起。
薑煜看了眼天色,道:“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府了。今日多謝姑娘賜教,改日我再上門道謝。”
“世子客氣了。”沈清辭起身行禮,看著他將那包枇杷葉小心地收進袖袋,心裡竟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
她平時弄這些小玩意,府上都是沒人在意的,就連老夫人也是認為自己就是玩玩而已。
薑煜走出前殿時,正好撞見趙媛從後院回來。
她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見了薑煜,也沒像之前那樣熱情,隻淡淡點了點頭,便徑直往前走了。
薑煜沒多問,隻對著沈清辭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柳佛庵。
走在下山的路上,他想起沈清辭那雙乾淨的眼睛,還有她遞枇杷葉時那輕柔的動作。
心裡竟覺得,這次見麵,好像也沒那麼糟糕。
沈清辭站在庵門口,看著薑煜的背影消失在山道儘頭,才輕輕歎了口氣。
她轉身看向趙媛,見她正坐在廊下抹眼淚,便走過去,遞了塊帕子:“彆難過了,緣分的事,本就勉強不來。”
趙媛接過帕子,擦了擦眼淚,聲音帶著哭腔:“為什麼?我哪裡比不上你?家世、樣貌、才情,我哪樣不如你?”
沈清辭沉默了片刻,輕聲道:“你很好,隻是……他要找的,或許不是最好的,而是最合適的。”
趙媛愣了愣,看著沈清辭平靜的側臉,突然就泄氣了。
她站起身,擦了擦眼淚,對著沈清辭道:“我知道了。回去吧,彆讓祖母等急了。”
說完,她率先往前走,腳步雖有些沉重,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委屈。
沈清辭看著她的背影,輕輕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薑煜回到國公府時,時辰還早,暖閣裡還留著晨起熏的香。
他剛踏入門檻,就見蘇蓁抱著安安坐在軟榻上,手裡正翻著本新到的話本,秦辭則坐在一旁,幫安安把弄著新做的小木劍。
“大哥回來了?”蘇蓁抬眼,目光先落在他袖袋處——那處微微鼓起,還沾著點細碎的菊瓣,顯然是從柳佛庵帶回來的。
她嘴角彎了彎,故意沒點破,隻逗著懷裡的安安,“快讓舅舅抱抱,舅舅今日去見了位厲害的姑娘,說不定下次能給你帶糖吃呢。”
安安伸出小胖手,咿咿呀呀地撲向薑煜。
薑煜彎腰接住,抱著安安坐下,目光不自覺飄向窗外,想起沈清辭遞枇杷葉時那雙乾淨的眼睛,嘴角竟帶了點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
秦辭將這一幕看在眼裡,輕咳一聲,端起茶杯抿了口,慢悠悠道:“方才聽府裡的人說,大哥從柳佛庵回來時,腳步都比去時輕快些。怎麼,那位沈姑娘,倒是合大哥的心意?”
薑煜耳尖微熱,連忙收回目光,故作鎮定地逗著安安:“不過是聊了些藥材養生的話,談不上合不合心意。”
話雖如此,他卻忍不住補充了句,“那姑娘倒懂些食補的方子,說枇杷葉加川貝能治咳嗽,還送了我些曬乾的枇杷葉。”
“哦?”蘇蓁放下話本,挑眉看向他,“隻是送了枇杷葉?我怎麼聽說,大哥跟沈姑娘從藥材聊到民間偏方,連師太都忍不住誇你們投緣?”
她早讓人去柳佛庵問過隨行的丫鬟,知道趙媛中途離席,薑煜和沈清辭單獨聊了許久,“先前是誰說‘沒興趣’‘要拒絕’的?怎麼這才見了一麵,就開始惦記著了?”
薑煜被戳中心事,臉頰微微泛紅,卻還強撐著辯解:“我不過是覺得那方子有用,跟投緣不投緣有什麼關係?”
他說著,伸手去夠桌上的點心,想轉移話題,卻不小心碰倒了茶盞,茶水濺到袖口,他第一反應竟是護著袖袋裡的枇杷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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