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動作落在蘇蓁眼裡，她忍不住笑出聲：“大哥，你護著那包枇杷葉的樣子，倒像是護著什麼寶貝。先前給你介紹吏部尚書家的姑娘，你連人家遞的茶都沒喝兩口；如今沈姑娘送的，你倒寶貝得不行——這前後差彆，也太大了些。”
秦辭也跟著笑：“我看大哥是真對沈姑娘上了心。方才還說要讓沈姑娘來府裡跟小妹聊藥材，依我看，不如早點請媒人去鎮國公府提親，省得夜長夢多。”
“提親？”薑煜猛地抬頭，眼神裡先是驚訝，隨即閃過一絲慌亂。
他張了張嘴，想說“太快了”，卻又覺得這話違心，最後隻含糊道：“再等等，再看看……至少得再見兩麵，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合心意。”
蘇蓁見他這副口是心非的模樣，笑得更歡了：“好，那就再看看。不過大哥可得抓緊，沈姑娘是忠良之後，聽說性子又好，京裡盯著的人可不少。要是被彆人搶了先，大哥可彆後悔。”
安安似懂非懂地看著三人，伸手去扯薑煜的袖袋，奶聲奶氣地喊：“舅舅，糖糖！”
薑煜被外甥逗笑，緊繃的情緒也鬆了些，他摸了摸安安的頭，又看了眼蘇蓁，低聲道：“你要是有空，幫我問問沈姑娘……下次有沒有空，一起去京西的藥圃看看？那裡新到了些西域的藥材，或許她會感興趣。”
蘇蓁挑眉，故意拖長了語調：“哦？讓我去問？大哥自己怎麼不去？”
薑煜耳尖更紅，彆過臉道：“我……我這幾日要處理其他事情，沒空。你跟她都是姑娘家，說話方便些。”
“行，我幫你問。”蘇蓁笑著應下，心裡卻覺得有趣——向來沉穩的大哥，也有這般扭捏的時候，難道真的這麼快就動心了？
秦辭看著兩人互動，眼底滿是笑意，他伸手握住蘇蓁的手，輕聲道：“看來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能喝上大哥的喜酒了。”
薑煜沒接話，既沒反對也沒讚同。
鎮國公府。
馬車軲轤駛進二門時，日頭已斜斜掛在西簷，將朱紅廊柱映得暖融融的。
沈清辭先下了車，剛扶著丫鬟的手站定，就見趙媛提著裙擺快步往裡走，藕荷色襦裙掃過青石板，帶起細碎的風——她沒回頭，連平日裡最在意的鬢邊碎發亂了也沒理。
沈清辭望著她的背影，指尖無意識摩挲衣袖，輕聲對身後的嬤嬤道：“二姑娘許是累了，彆去擾她，先回老夫人院裡回話吧。”
老夫人的暖閣裡，鎏金銅爐的沉水香還沒燃儘，煙絲纏上梁間的鸚鵡玉佩，晃晃悠悠的。
聽聞兩人回來，老夫人放下手裡的佛珠，先看向沈清辭：“今日見著薑世子，覺得如何？”
“薑世子待人溫和，談吐有禮。”沈清辭垂著眼，將柳佛庵的情形簡略說了，隻字未提趙媛中途離席的插曲，末了才補充道，“世子說到了藥材，我便將曬乾的枇杷葉送了些給他，還提了些食補的法子。”
“你這孩子，倒心細。”老夫人笑著拍了拍她的手，目光轉向剛進門的趙氏，“薑家那邊，後續有消息嗎？”
趙氏剛從外麵回來，臉上還帶著幾分敷衍的笑意，聞言連忙道：“薑夫人說等薑世子回府商議，有信了會立刻派人來。”
她話鋒一轉，看向沈清辭，語氣裡帶著幾分刻意的熱絡，“清辭今日辛苦，快回屋歇歇，晚膳我讓人給你送些滋補的湯羹。”
沈清辭起身行禮，順著她的話退了出去——她知道趙氏心裡不痛快，沒必要留在這兒礙眼。
趙氏見狀，也回了自己的院子，剛端起茶杯，就見趙媛掀簾進來，眼眶還帶著點紅，卻沒像往常那樣撲過來撒嬌，隻默默坐在一旁的繡墩上，手指絞著裙擺。
“怎麼了？受委屈了？”趙氏放下茶杯，語氣帶著幾分不耐，“薑世子瞧不上沈清辭才好，你要是機靈些，今日怎會讓機會白白溜走？”
“娘！”趙媛聲音帶著壓抑的委屈，“根本不是我不機靈！薑世子從見麵起，目光就沒在我身上停過！您當初非要讓我跟著去，說什麼‘萬一他瞧上你’，結果呢？我去了就是當陪襯，看著他們聊得投機，自己像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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