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街景依舊繁華,他卻無心觀賞,腦海中回蕩著今日在國子監的種種。
既有學術探討的酣暢,也有身份差異的碰撞,他知道,未來這些日子的求學之路,定不會平靜,卻也更讓他生出幾分鬥誌。
回到秦王府時,安安早已在府門口等候,見他回來,邁著小短腿跑過來:“舅舅!!”
蘇文謙笑著抱起他,從袖袋裡摸出一包桂花糖,遞到他手裡:“安安乖,舅舅給你帶了糖。”
蘇蓁站在廊下,看著兩人親昵的模樣,嘴角含笑:“今日在國子監還順利嗎?師長同學如何?”
“一切順利,姐姐放心。”蘇文謙抱著安安走進正廳,將今日的見聞簡略說了一遍,唯獨略過了膳堂的衝突,“國子監學風濃厚,學官授課也十分精彩,此行定能學有所成。”
秦辭坐在一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京都學子魚龍混雜,有溫文爾雅之輩,也有驕橫跋扈之徒。你今日做得很好,既不失風骨,也懂得變通。往後若再遇此類事,不必事事忍讓,秦王府便是你的後盾。”
蘇文謙心中一暖,點頭道:“多謝姐夫關心,我記下了。”
不過,他知道,姐夫雖然這麼說了,但是他還是會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儘量不給家人帶來麻煩。
晚膳時,安安一直黏著蘇文謙,一會兒讓他喂飯,一會兒拉著他看自己的小木劍,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蘇蓁笑道:“安安很喜歡文謙呢,比他兩個親舅舅更喜歡,看來是真的有緣。”
蘇文謙笑了,“我也很喜歡安安。”
夜色漸深,蘇文謙回到西跨院,
坐在案前,點亮油燈,翻開今日所學的《大學》。
燈光搖曳,映著他專注的眉眼。
他決心定要不負姐姐與姐夫的期望,就算在這裡不能拔尖,也要努力,樣樣不能差了,不給姐姐姐夫丟臉。
春分過後,國子監放了半日假。蘇文謙與陳子墨、曹修遠相約去城西的書肆淘舊書,三人並肩走在青石板路上,沿途的海棠開得正盛,落英繽紛沾了衣擺。
“前幾日周先生布置的《中庸》釋義,蘇兄的見解真是獨到,連先生都讚你‘格物致知,不落俗套’。”曹修遠搖著折扇,語氣裡滿是真心佩服,“我看再過些時日,你怕是要成為國子監的名人了。”
蘇文謙笑了笑:“不過是僥幸罷了,曹兄博聞強識,陳兄才思敏捷,我還有許多要學習的地方。”
“對了。”曹修遠搖著折扇,笑得爽朗,“今日城西戲樓新排了《霸王彆姬》,咱們一同去瞧瞧?”
陳子墨也附和道:“正好趁半日空閒放鬆片刻,聽說那戲班的角兒唱腔一絕,京中貴女公子都擠著去看。”
蘇文謙本想回府陪安安玩,聞言也動了心——自入學以來,還未跟同窗一同出去過,便點頭應道:“好。”
三人並肩往城西走去,沿途聊起國子監的課業,從經義講到書法課的臨摹,越聊越投機。
陳子墨忽然想起什麼,問道:“文謙,你在京都住處可還習慣?上次邀你去我家落腳,你說投奔親友,不知是哪位親友,竟讓你這般放心?”
蘇文謙腳步微頓,笑道:“是家姐,她嫁在京都,住處還算近便。”
曹修遠點點頭,沒把事情放在心上,畢竟京都這麼多人家,在他看來,蘇文謙出身平平,他的姐姐自然也是一樣。
而蘇文謙被這突然的問話弄的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他不願借秦王府的名頭行事,便含糊道:“隻是尋常人家,不值一提。”
兩人見他不願多說,也不再追問,轉而聊起戲樓的趣聞。
不多時,便到了城西戲樓前,隻見樓前車馬盈門,衣著華貴的男女絡繹不絕,連侍衛都比彆處多了幾分氣派。
三人剛要進門,就見一輛熟悉的朱紅馬車停在戲樓側門,車簾掀開,碧蘭正探頭出來,見了蘇文謙,向他點頭示意。
蘇文謙頓了頓,走到一旁去同碧蘭說話。
碧蘭道:“文謙公子,王妃讓奴才來接您回府,說安安小公子鬨著要找舅舅呢。”
蘇文謙立馬轉頭對兩人道:“實在抱歉,家姐那邊有事,我得先回府了,改日再陪你們看戲。”
曹修遠和陳子墨對視一眼,雖有些遺憾,卻也道:“無妨,你先回去忙,咱們改日再約。”
就在蘇文謙轉身要上馬車時,曹修遠忽然瞥見馬車車轅上的紋章——那是一隻威風凜凜的玄虎,爪踏祥雲,正是秦王府獨有的標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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