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昕自信地說道。
兩人一邊吃著已經有些微涼的飯菜。
一邊繼續深入探討著各種發展策略。
仿佛忘記了時間的流逝,滿心滿眼都是黎光物業美好的未來藍圖。
不知過了多久,趙長天看了看手表,說道:“哎呀,聊得太投入了,都快到一點了。”
“長天,”她輕聲說,“你真的會改變黎光。”
“不是我,是我們。”
他轉頭看她,眼睛裡有細碎的光,“羽昕,謝謝你願意和我一起冒險。”
她想說“不是冒險,是相信”,卻終究沒開口。
有些話,藏在心底比說出口更有力量。
臨近下午兩點,廣市四季酒店37樓會議室的落地窗直麵珠江。
午後陽光透過百葉窗在深灰地毯上切割出菱形光斑。
黎光物業的舊ogo旗與萬可的“v”字旗並排立於講台兩側。
前者邊緣泛著歲月磨痕,後者旗杆頂端的鍍金“v”字在陽光下刺目。
趙長天帶領團隊提前十分鐘到場。
兩點,萬可華南區負責人陳俊生攜團隊入場。
45歲的他身著定製藏藍西裝。
金絲眼鏡鏈尾墜著袖扣同款的“vanke”標誌。
握手時指節發白,皮鞋尖精準抵在地毯上的“談判區”標線——
那是會務組用膠帶提前標注的權力分界。
趙長天注意到其身後的采購經理頻繁摩挲袖口。
那裡隱約露出半枚宏遠建材的ogo刺青——
審計部的“人物關係圖譜”曾提及此人與陳輝的酒局記錄。
“趙總果然守時。”
陳俊生的目光掃過趙長天身後的蘇羽昕。
後者身著珍珠白職業裝,頸間項鏈的碎鑽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早就聽說黎光換了新帥,今日一見,果然......煥然一新。”
“陳總過獎。”
趙長天微笑著指向背景板上的聯合采購流程圖,“比起‘新帥’——
我更希望做個‘拆牆人’——
拆掉黎光與萬可之間的信息牆、成本牆、信任牆。”
2點15分,簽約儀式正式開始。
趙長天走上講台:“2012年,黎光的物料采購成本占運營成本42。
而萬可是28——
這不是簡單的數字差距,”他點擊遙控,對比圖如利劍劈開背景板。
“是42的業主在為低效埋單,是28的萬可在為效率盈利。”
台下的萬可法務總監側頭對陳俊生低語:“黎光的舊體係,比傳聞中更臃腫。”
這句話通過麥克風拾音,在會場引發漣漪般的私語。
趙長天充耳不聞,繼續道:“聯合采購的本質是資源核聚變——
萬可的智能倉儲係統,黎光的區域物流網絡。
二者疊加能產生1+1>3的效應。”
陳俊生接過話頭。
指尖敲了敲講台邊緣的鍍金花紋:“萬可拿出30的供應商白名單,誠意十足。
但我們需要黎光的‘從一而終’——”
他推過份紅皮文件,“排他性條款,違約金10億。”
會場空氣驟冷。蘇羽昕的食指在桌下輕叩兩下——
這是她與趙長天的暗號,代表“條款含陷阱”。
趙長天翻開文件,目光掃過“不得與競品聯合采購”的黑體字。
突然輕笑:“陳總這是把黎光當初戀女友?”
陳俊生挑眉:“趙總不敢賭?”
“不是不敢,是不願。”
趙長天抽出黎光的合作草案。
藍色鋼筆尖劃過“試錯空間”四字,“黎光剛經曆‘心臟手術’,需要多吃‘流食’——
這樣吧,我們承諾‘同等條件下優先采購萬可認證供應商’。
但排他性......”
他頓了頓,鋼筆在“市場規律”四字下畫圈,“違背商業常識。”
緊接著,在趙長天的示意下,周雨薇站起身。
投影儀跳出水泥采購價波動曲線。
“黎光去年均價465元噸,萬可380元。
我方訴求:降12,至410元。”
萬可采購經理敲擊鍵盤,屏幕切換為礦山開采成本圖:“410元,供應商利潤不足3,難以為繼。”
“宏遠建材給萬可380元,為何給黎光465元?”
趙長天突然插話,鋼筆尖直指屏幕上的“運輸成本”分項。
“是黎光的運輸距離遠30,還是......”
他拖長尾音,目光掃過陳俊生,“有其他‘隱性成本’?”
陳俊生的瞳孔微縮,手指下意識摩挲袖扣。
蘇羽昕注意到法務總監的鉑金耳環輕輕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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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購經理張口欲辯,被陳俊生抬手製止:“趙總既然這麼清楚,不如直說?”
“直說無妨。”
趙長天翻開審計報告摘要,“宏遠建材近三年向黎光供應的水泥中。
每噸含‘服務費’85元——
這個數字,夠買兩箱茅台。”
會場嘩然。陳俊生的笑容僵在臉上,半響才道:“陳年舊賬,與本次合作無關。”
“但影響本次定價。”
趙長天轉向周雨薇,“把湖北供應商的報價給陳總看看。”
當“華新水泥385元噸”的字樣跳上屏幕時。
陳俊生盯著報價單,聲音裡多了絲咬牙切齒:“趙總這是釜底抽薪。”
談判進行到這裡,陷入僵局。
珠江對岸的貨輪鳴笛而過。
趙長天突然起身,走向茶歇台倒了兩杯普洱:“陳總,2008年萬可‘拐點論’震動行業。
那時你們也是頂著壓力改革——”
他遞過茶杯,“現在黎光想做的,是成為物業界的‘新萬可’。
而萬可......”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需要一個能打的對手。”
陳俊生接過茶杯,茶水上浮的茉莉花瓣映出他微蹙的眉頭。
蘇羽昕知道,趙長天這是在用行業共情打破僵局——
當年陳俊生正是“拐點論”的堅定執行者。
曾因降價策略被舊部聯名彈劾。
“鋼材降8,水泥降10。”
陳俊生突然開口,“損耗各擔5,標號升級的差價......萬可承擔60。”
“水泥降11,鋼材降9。”
趙長天立即回應,“損耗黎光擔4,差價各擔50——
陳總,我們都不是貪心的人。”
兩人對視三秒,陳俊生突然大笑,主動伸出手:“趙總,合作愉快!”
下午三點,簽約環節。陳俊生示意助理捧上紅木簽約盒。
裡麵是定製金筆與羊皮紙協議——
這是萬可與國企合作的慣用儀式。
“趙總請。”
陳俊生做了個“請”的手勢,媒體攝像機的紅光開始閃爍。
“抱歉,我們用電子簽約。”
趙長天掏出平板電腦,“環保,也高效。”
法務總監皺眉:“電子簽約缺乏儀式感。”
“真正的儀式感——”
趙長天看著電子章穩穩落下,“是讓業主早一天用上好建材。
而不是讓媒體多拍幾張照片。”
簽約儀式之後,到了媒體提問環節。
南方都市報記者舉起話筒:“黎光近期貪腐案頻發,萬可如何確保資金安全?”
會場屏息。
趙長天微微前傾:“貪腐案不是黎光的‘病’,而是‘症狀’——
舊製度就像滋生細菌的溫床,”
他目光如劍,“現在我們給黎光打了‘疫苗’——
審計部的‘廉潔模型’能自動篩查178種關聯交易。
每筆采購都有區塊鏈存證。”
蘇羽昕起身展示手機界麵。
實時物流監控畫麵中,黎光的521號貨車正在通過地磅。
數據與財務係統同步跳動:“這是海珠花園的鋼材運輸,從出廠到入庫,誤差不超過0.1噸。”
又一位記者舉手提問:“趙總上任即改革,是否想借‘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威?”
“我不是來放火的。”
趙長天的聲音低沉如鐘,“是來拆牆的——
某些貪腐乾部,用多年時間,在黎光內部砌起了層層高牆。
把業主擋在牆外,把市場擋在牆外。
甚至把想乾事的人也擋在牆外。”
他頓了頓,“今天我簽的不是一份采購協議。
是一張‘拆牆許可證’——
拆掉舊製度的牆,拆掉貪腐的牆,讓陽光照進來。”
簽約結束,陳俊生伸手:“趙總,晚上一起去‘江南會’?”
“不了,”趙長天搖頭,“下午要趕回公司開‘拓新調度會’——
陳總若有興趣,下次帶你去黎光食堂嘗嘗紅燒排骨。”
這句看似隨意的話讓陳俊生愣了愣——
“江南會”是高文軍和陳宇澤時代的貪腐據點。
而“食堂排骨”則是趙長天親民的符號。
蘇羽昕明白,這是對舊勢力的溫柔敲打——
我知道你的過去,但更在意我的現在。
走出會議室,電梯裡,蘇羽昕輕聲說:“你剛才提湖北供應商......萬可可能會針對他們。”
“所以我會讓林雅把供應商白名單共享給萬科。”
趙長天看著電梯鏡麵裡的倒影,“好的資源,不該藏著掖著。
況且——”他嘴角揚起冷笑,“宏遠建材的‘特殊關係’。
萬可比我們更想查清楚。”
片刻後,珠江新城的街道上,趙長天與蘇羽昕並肩而行。
蘇羽昕望著趙長天的側臉,陽光穿過他的發梢,在睫毛下投出細碎陰影——
這讓她想起今早視頻會上,他摔碎舊製度文件時的決絕。
與此刻街頭漫步的溫柔,形成奇妙的反差。
“長天,”她輕聲說,“你今天在談判桌上提陳輝......”
“該提。”
他看著路邊的綠化樹,新栽的幼苗正在風中搖晃,“舊勢力就像盤根錯節的老樹。
你不挖開表麵的土,永遠不知道根有多深——
但挖開之後。”
他轉頭看她,眼睛裡有光,“才能種新樹。”
蘇羽昕點頭。
街道儘頭,黎光物業大樓的玻璃幕牆反射著藍天。
新換的“黎光優選”標識在陽光下格外醒目。
趙長天摸出手機,給李詩涵發消息:“通知食堂,今晚給一線員工加雞腿——
就說是萬可‘讚助’的。”
短信發送的瞬間,一陣風吹過,路邊的幼苗輕輕搖曳。
蘇羽昕突然明白,這場簽約不是終點,而是起點——
就像那些幼苗,在舊樹的陰影下破土而出。
終將長成遮天蔽日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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