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廣市的冬霧比昨日更濃些。
由於今天的特殊性，趙長天早早來到公司，站在落地窗前。
指尖劃過手機屏幕上李勇昨晚十一點發來的消息——
“慶市剩餘2個小區業主代表已確認，今早九點到倉庫複檢設備。
若沒問題當場簽約”。
下麵還附了張倉庫連夜整理的照片。
智慧門禁和應急呼叫器按型號分類碼在貨架上。
每台設備旁都貼了黃色便簽，寫著出廠編號和質檢日期。
他轉身走到辦公桌前，桌上攤著三張疊得整齊的a4紙。
最上麵是蘇羽昕整理的“12月23日物資保障清單”。
紅色標注著“華南醫療設備700到番禺”
“慶市倉庫補20套應急呼叫器”。
中間是林晚晴發來的“餘杭小區宣講流程”——
十點新聞發布會後，帶著業主代表看津市“四點半課堂”實拍視頻。
最下麵是錢少華淩晨兩點發的“華龍動態”。
用鉛筆圈著“西南分公司3個小區終止合作，正聯係黎光”。
“咚咚。”
李詩涵的敲門聲輕得像落雪，她抱著筆記本電腦走進來。
“趙總，周雨薇剛發消息，華南的醫療設備已經到南沙高速口了。
張建國經理帶著人去接了。
鄭軍處長說杭州市場監管局的新聞發布會資料都備好了。
九點半會在會場等咱們的代表。”
趙長天點點頭，拿起深灰色大衣往身上披。
“走，先去華南分公司的物流點，看看醫療設備的卸貨情況。”
趙長天抓起手機。
指了指李詩涵手裡的電腦，“把杭市和慶市的實時定位打開。
隨時跟林晚晴、李勇保持聯係。”
電梯裡，趙長天翻出蘇羽昕的微信。
語音留言：“羽昕，讓采購處盯著重慶倉庫的複檢流程。
業主代表要是問設備售後，就把‘5年質保’的條款原件拍給李勇。
彆讓華龍有可乘之機。”
剛說完，手機就彈出蘇羽昕的回複。
附帶一張采購單照片：“已跟周雨薇確認。
重慶倉庫的設備都有原廠質保書，隨時能調閱。”
七點二十分，廣市番禺區“頤年園”小區的醫療站門口。
已經圍了不少穿厚外套的老年業主。
張建國踩著沾泥的馬丁靴，正指揮工人把銀色的醫療設備往屋裡搬——
血壓儀裝在藍色的防震箱裡。
心電圖機的電線還裹著出廠時的塑料膜。
他伸手摸了摸設備外殼。
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心裡踏實：“小心點搬，彆磕著！
這可是咱們簽南沙濱海花園的底氣。”
“張經理，設備都卸完了，吳敏處長帶著醫生也到了。”
分公司的小王跑過來，手裡攥著份簽收單。
“周雨薇處長剛才還打電話。
問要不要派個技術員過來，幫著調試設備。”
“不用，咱們的工程師早就培訓過了。”
張建國接過簽收單，簽上名字時——
眼角瞥見不遠處的長椅上，南沙濱海花園的業委會主任老陳正跟幾位業主嘀咕。
他立刻揣好簽收單，快步走過去。
從公文包裡掏出頤年園醫療站的平麵圖：“陳主任，您看！
這醫療站分診療區和健康宣教區。
診療區放血壓儀、心電圖機。
宣教區每周二、四下午有醫生講課，教大家怎麼預防高血壓。”
老陳放下手裡的保溫杯。
指著平麵圖上的“急救通道”問：“張經理，要是有業主突然暈倒。
這通道夠救護車進來嗎？”
“您放心！”
吳敏剛好帶著穿白大褂的醫生過來，聽到這話立刻接話。
她脖子上的工作證晃了晃，“我們跟物業工程確認過。
急救通道寬4米，救護車能直接開到醫療站門口。
而且每個樓層都貼了急救路線圖，業主一看就懂。”
她指了指剛搬進去的急救箱，“這裡麵有除顫儀、急救藥品。
醫生都受過專業培訓。
能先做緊急處理，等救護車來。”
旁邊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拉著醫生的手。
聲音有點發顫：“醫生，我有糖尿病，能不能每月幫我測次血糖啊？
我兒子在深市打工，沒人陪我去醫院。”
“當然可以！”
醫生笑著掏出健康檔案表，“您把名字、電話、過敏史填一下。
我們每月10號上門給行動不便的老人體檢。
測血糖、量血壓都免費，還會把結果記在檔案裡。
您兒子要是想知道，我們也能發給他。”
老太太高興得直點頭。
從布袋子裡掏出老花鏡，趴在石桌上認真填表格。
老陳看著這場景，心裡的最後一點顧慮也消了——
昨天華龍還派人來小區，說黎光的醫療設備是“二手翻新的”。
可現在親眼看著全新的設備、專業的醫生。
再想想華龍連血糖儀都沒帶來過，高下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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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經理，”
老陳望著張建國，“我跟業委會的人商量好了，現在就簽合同！
咱們黎光的服務，我們信得過！”
張建國眼睛一亮，立刻讓小王把合同拿過來。
老陳接過合同，翻到“醫療服務條款”那一頁。
看到“無額外收費”“24小時應急響應”的字樣，爽快地簽上名字。
旁邊的業主們見了，也圍過來說：“張經理，我們小區也想裝醫療站。
什麼時候能來對接啊？”
張建國掏出手機，給趙長天發了條帶照片的微信——
照片裡，老陳正在簽合同。
背景是剛搬進去的醫療設備。
“趙總！南沙濱海花園簽約成功！
還有2個小區主動要裝醫療站，我讓團隊下午就去對接！”
不到一分鐘，趙長天的回複就來了：“乾得漂亮！
讓吳敏把醫療站的服務流程整理成手冊，發給這2個小區。
趁熱打鐵拿下！”
上午九點十分，慶市黎光物業的設備倉庫裡。
暖風機吹得空氣裡飄著股塑料的熱氣。
李勇穿著黑色衝鋒衣，袖口挽到小臂。
正幫業主代表王阿姨拿設備說明書。
“王阿姨，您看這應急呼叫器。
按紅色按鈕就能接通值班中心。
我們測試過，響應時間最快1分10秒，比承諾的4分鐘快多了。”
王阿姨戴著老花鏡。
手指在說明書上的“質保條款”處劃來劃去：“李處長，這上麵寫的‘5年質保’。
要是設備壞了，你們真能及時修嗎？
上次我住的老小區，門禁壞了半個月，物業才來人修。”
“您放心！”
李勇立刻讓工程師小周拿出平板電腦。
點開“設備維修記錄係統”，“您看，每個小區的設備都有專屬檔案。
隻要報修，係統會自動派單，維修師傅必須24小時內上門。
這是上個月龍湖西苑小區的維修記錄。
門禁壞了，師傅兩小時就修好了。”
旁邊的張叔叔湊過來看平板。
忽然指著一台智慧門禁問：“李處長，這設備的出廠日期是10月15日，怎麼看著像新的？
華龍說你們用的是翻新機，我還擔心呢。”
李勇早有準備，從貨架上拿起一台智慧門禁。
指著底部的激光碼：“張叔叔，您用手機掃這個碼。
就能跳轉到廠家官網。
裡麵有生產時間、質檢報告、發貨記錄，全都是透明的。
華龍說我們是翻新機。
是因為他們自己的設備大多是2013年的舊款。
怕咱們的新設備搶生意。”
張叔叔掏出手機，對著激光碼掃了一下。
官網頁麵立刻彈出來——
“生產時間：2015年10月15日，質檢合格。
發貨地址：黎光物業慶市分公司”。
他反複看了三遍。
笑著拍了拍李勇的肩膀：“小夥子，是我們誤會了！
就衝你們這透明勁兒，我們小區跟你們簽了！”
王阿姨也跟著點頭，從包裡掏出筆：“我也簽！
剛才跟家裡人打電話，他們說黎光的服務在重慶口碑好。
比華龍靠譜多了。”
李勇立刻讓專員把合同遞過來。
王阿姨和張叔叔仔細看了“設備質保”
“維修響應時間”
“物業費明細”等條款。
確認沒有問題後，在業主代表簽字處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剛簽完字，倉庫的門被推開。
另外兩個小區的物業經理走進來。
手裡拿著資料：“李經理，我們是聽華龍終止合作的小區介紹來的。
想看看你們的設備。
要是合適，也想簽約。”
李勇心裡一陣狂喜，連忙迎上去：“歡迎歡迎！
我帶你們看設備，再給你們講講咱們的服務方案……”
他掏出手機，給趙長天發了條微信？
附帶兩張簽約合同的照片：“趙總！重慶2個小區簽約成功！
還有2個小區主動來考察，爭取今天拿下！”
趙長天此時正在華南分公司的會議室裡。
看著張建國團隊整理的醫療站服務手冊。
看到消息後立刻回複：“好！
設備介紹時重點講‘溯源係統’和‘質保服務’。
用慶市的案例打動他們，爭取今天就把千區目標拿下！”
上午十點整，杭市市場監管局的會議室裡，閃光燈此起彼伏。
鄭軍穿著深灰色西裝，手裡拿著厚厚的證據袋。
坐在“合規企業代表”的席位上。
台上，監管局的王科長——
正在展示華龍張偉的行賄照片和內部服務縮水方案。
“華龍物業杭市分公司經理張偉。
為獲取小區簽約權，向業委會主任行賄5000元購物卡。
還製定‘低價簽約後削減服務’的方案。
嚴重違反物業行業規範……”
台下，餘杭小區的業委會臨時負責人周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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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拿著筆記本快速記錄。
她旁邊的業主代表劉女士，指著投影幕布上的“華龍設備故障統計”。
小聲對周老師說：“你看，華龍近三個月故障12次。
咱們小區要是選了他們，以後有的麻煩了。”
周老師點點頭，想起昨天林晚晴帶過來的黎光服務監督方案——
裡麵寫著“每月業主抽查服務質量”
“不合格服務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