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種植的藥材藥性雖稍遜一籌,但隻要用量足夠,也是有一定效果的。而深入山林采藥卻充滿了不確定性。
“急症猛藥需用野生藥材的峻猛之力,這些藥材藥性溫和反倒更適宜慢性調理。”也算發掘出了一層新的好處。
趙大夫提出要求,“第一次采收時,你讓鄭、郭二位大夫過來,我們研究下配伍。”特意沒提林婉婉,知道這種事靠不上她。
藥材藥性一旦調整,相應的劑量也需要隨之改變。好在種植的都是一些性質溫和的藥材,劑量稍作調整不會引發太大的變故。
看向田莊大門的方向,“至於那些花椒、枸杞、酸棗……性狀倒是沒有太大變動,你找些香料、藥材商人來收了便是。”語氣聽起來頗為隨意。
這些東西,早就有人零星種植,隻是規模沒有四野莊這般大。
趙大夫想到花果山成片成片的圍欄作物,仿佛預料到未來關中某些商品價格大跳水的場麵。
林婉婉自信滿滿地說:“這個簡單,我還能叫些酒樓食肆的掌櫃來看貨。”
趙大夫連忙阻止,“你是想長安人未來都吃麻味嗎?”
林婉婉強調,“麻得配上辣,才有味道。”
遠在庫房外的段曉棠渾然不知,長安人民的味蕾即將接受一場前所未有的挑戰。
久居四野莊吃得肚皮溜圓的李開德,見到段曉棠仿佛雛鳥望見歸巢般激動不已。
他們的任務相當簡單,就是確保貨物的安全。
四野莊有莊丁,對付地痞流氓不成問題。但高門大戶的家丁一旦武裝起來,就是可以直接上戰場的部曲,哪怕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也不得不防。
為了南衙的錢袋子,做再多準備也不為過。
起先李開德一本正經地彙報公務,眼看著庫房裡的東西越來越少,就代表他們此次北征的成果真正轉化成他們實實在在能用得上的東西,心中自然隻有高興的份。
正事說完,李開德帶著幾個軍士湊到段曉棠身邊,問道:“將軍,你的田莊是怎麼經營的?”
四野莊上除了工坊、藥田去不得,其他地方他們幾乎都看遍了。
前者是早就聲明過的禁地,後者則是趙大夫不準他們去,一群外行隨意走動,萬一把他的藥材當野草踩了怎麼辦?
李開德激動地搓一搓手,“將來我回鄉,也想這麼搞一個。”
四野莊除了不種主糧,其他方麵簡直就是他夢想中的莊園。
與早已被城市生活馴化的段曉棠不同,李開德等人隨時可以放下刀劍,拿起鋤頭種地。
段曉棠清楚李開德的家底,直言道:“都是錢堆出來的。我剛接手四野莊的時候,除了幾壟菜,三五間茅草房,什麼都沒有。”
指向遠處,“水渠,請人挖的;山上的雜木,請人砍的。房屋所用磚石全是從外頭運來的……附近幾個村子的人都來乾過活。”
“山腳下那片地從頭開始開荒,年年農閒時節,耕牛拖著犁去翻耕土地,苜蓿綠肥不要錢地撒下去,如今隻堪堪到了下田的標準。”
土地的肥沃程度不是靠鈔能力揮揮灑灑,就能在一夕之間改變的。
心血和汗水才是能滋養它的最佳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