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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歸來
“如官,你想說什麼”雲若眼神微帶迷茫,似問他,又似問她眼中那對蝴蝶。
那四個字在心頭壓抑許久,趁著夜深月濃,鄭思如才敢開口,卻看見雲若視線落在他身後。
鄭思如隨她眼神望去,見到了兩隻蝴蝶。
是蝴蝶。
又不是蝴蝶。
那一瞬間,他如墜冰窖,全身發寒,仿佛全身血液都凝固,連思考也變得困難。
那是他的夢魘。
那隻藍蝶曾狠狠穿過他的琵琶骨,將他鎖在天罰柱上。
怎麼會出現
怎麼會在這個時刻出現
紅蝶與藍蝶俯衝而來,速度極快,他來不及多想,將雲若推倒在一旁,擋在她身前。
“怎麼了”她感到鄭思如情緒上的變化,感到他微顫的身軀。
他在恐懼。
有什麼東西,會讓如官恐懼
“彆怕。”鄭思如低聲道。
說給她聽,也說給自己聽。
然而,那雙蝴蝶隻是緩緩飛過他們身旁。
在飛過鄭思如眼前時,略微停頓。
蝴蝶展開雙翼,左右各有一個圓形斑紋,就像未知的眼睛,凝視著他。
而後,慵懶拍打雙翼飛離。
似是毫不在意。
鄭思如才稍微鬆口氣。
也許,也許不是他想的那樣,也許它們隻是路過。
然而,下一秒,他僥幸的想法破滅。
蝴蝶忽然加速向下衝去,向庭院中說說笑笑的眾人衝去。
那是一種不可用語言描述的速度。
也許是一呼一吸之間,連一句“快跑”還沒說出口。
鄭思如眼睜睜看著那狀似無害的藍蝶似箭一般飛速從楚靈兒脊背穿過,從前穿出,然後是柳月,崔雪知最後穿過玉姬身軀。
每從一人身上穿過,那人便瞬間炸開化作齏粉,彌散在庭院中。
每個人,原本在笑著,原本在說話,原本在等待新年的煙花。
他們甚至來不及反應。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像是瓷器高高落在地上,像是巨石重重沉入海底,像是死神舉著巨斧,將凡人頭顱毫不猶豫砍下。
爆炸聲巨大,是因為每一聲間隙都極短。
三十多道爆炸聲連在一起,便揉成了一聲,分不清彼此,分不出你我。
那是回蕩在庭院中一道無法上達天聽的悲鳴。
恰好到正子時,魏國各處響起鞭炮聲,絢爛的煙花在墨色天邊炸開,和星星與孔明燈一起,交織成美麗的燦爛光海星河。
這一處的爆炸聲,毫無異樣地融入慶賀新年的鞭炮煙花聲中。
生與死,喜與悲,得與失,交融在一起,詭異又和諧自然。
雲若不知發生了什麼,小聲道“如官,新年到了。”
鄭思如望著她仍明亮的雙眸,恍如夢囈,“是啊,新年到了。”
“師兄師姐是不是已經放鞭炮了咱們也下去一起吧。爆竹聲中一歲除,希望以後越來越好”
雲若笑著起身,卻被鄭思如攔住。
他眼神浮上一抹從未有過的哀色,語氣近乎懇求“彆去。”
雲若笑容漸凝,疑惑道“為什麼”
鄭思如指尖微顫,輕撫上她的眉,卻隱隱擋住她眼側視線。
“若若,聽話。”
這本該是最為歡愉的時刻,也本該是,氣氛最熱烈的時刻。
命運卻開了極大的玩笑。
空中漸漸彌漫起一絲血腥氣息,隨後,逐漸濃鬱。
很安靜。
大約有一段時間,是極致的沉默。
然後,庭院中。
沉默被打破,平靜被撕碎,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痛徹心扉的嘶吼聲。
人在忽然崩潰時的哭喊聲,是扭曲而可怕的,斷斷續續,毫無章法。
雲若聽出那聲音,抬頭驚道“是掌門”
鄭思如不敢看她的雙眼,很想阻攔她,卻無法攔住。
雲若變了臉色,趕忙起身,轉身往庭院看去。
接著,她看到了此生從沒見過的,刻骨銘心的景象。
庭院中的人都消失了,空中彌漫著濃鬱的血霧。
濃鬱到什麼都看不見。
她隱隱看到,一個身影孤零零站在雪地篝火旁。
濃的化不開的血霧裡隻剩下他一個人。
很孤單。
他原本不孤單,他有個剛許了承諾的情人,還有三十多個天真爛漫的弟子。
可那些人都不見了。
掌門弓著身子,像在找什麼,他從地上撿了些東西。
那些東西被血浸的看不出原本模樣。
他匆忙把那些東西擦淨。
雲若才看清,那些是師兄師姐們的腰牌,幾乎每個都不完整,碎成三四片。
掌門將它們一點點拚起來,用術法將之凝固。
掌門耐心地找了很久。
他邊抽泣邊找,每走一步,仿佛用儘全身力氣。
終於,他仿佛被抽乾了全身力氣,癱軟著跪在地上。
他目光呆滯,唇仍半張,僵硬伸著雙手,沒有收回,仿佛想握住風中的什麼。
他的衣袍皆染血,白淨的臉上、手上也全濺上血。
空中,是濃鬱的血霧和衣衫碎片,以及,縈繞在血霧中的淡藍光芒。
熒光點點,就像一顆一顆破碎的星星。
赤色蝴蝶從血霧中飛出,化作金色光芒,以血霧為紙,彙聚成字。
“罪仙任流光,勾結鬼域,邪修立派,禍亂天界,致使仙君一入魔,一重傷,今略施小戒,以儆效尤。
“速速歸天領罰,否則天罰將至,著爾受魂飛魄散之刑。”
掌門望著那血霧金字,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略施小戒”
“略施小戒哈哈哈略施小戒”
多麼傲慢的神。
他低低笑著,淚痕布滿臉頰,心疼得仿佛有一把刀拚命攪動著。他捂著心口,仿佛有巨石堵在胸口讓他無法呼吸,眼前忽然發黑,看不清周圍事物,喉中彌漫起腥甜,終於從口中噴出鮮血。
血帶走他僅剩的力氣,他跌倒在血泊中,唇邊血蔓延著滑落臉頰,留一道絕望的紅痕。
雲若見狀,軟著腳飛落地麵,險些摔在房下,顧不得許多,她連爬帶跑到掌門身邊,看他的情況。
血和雪水混在一起,冰冷粘膩,把裙角濺濕。
空中腥味濃鬱地讓人想吐。
落地前,她曾想騙自己,也許師姐師兄們隻是被運到另外一個地方。
可當她看到滿地黏稠的血,當她腳下踩到一塊崔雪知的碎玉佩,當她望見楚靈兒發髻上常戴的卻已經折斷的金步搖她知道她做不到欺騙自己。
一個殘忍的真相浮現腦海。
她無法想象,是什麼樣的力量,能讓三十多條鮮活的生命在一息之間瞬滅,讓那些歡聲笑語戛然而止,讓活生生的肉身炸成漫天血霧,連一絲形的痕跡都不留。
這不是殘忍可以形容。
或許說,是力量的絕對碾壓,是蔑視,是不屑。
她來不及有彆的情緒,顯得異常冷靜。
若她也失去理智,掌門怎麼辦
掌門和消失的師兄師姐們需要她的冷靜。
鄭思如因她極端的安靜而心神不寧,默默跟在她身後。
雲若跪坐在掌門身旁,手也在顫著,卻儘量耐心溫柔替他擦去淚水和唇邊汙血。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潛意識覺得,應該這麼做。
掌門倒在地上,目光無神,直直望著廣袤天空,似能從層層重雲中窺得高深渺遠的九重天。
朦朧黑暗中,有人替他輕輕拭去血和淚,理好鬢發。
那人的目光很溫柔,那雙手也很溫柔,是母親對稚兒的疼愛與嗬護,是姐姐對弟弟的憐惜與照顧,是世上最溫暖的光,將他包裹,抵禦無儘黑暗和寒冷。
溫柔的目光與記憶中的那雙眼重合,腦海中浮現出他最尊重卻也最愧對的人,曾對他說的一句話
她說“流光,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我不會拘束你,而且,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不必愧疚,大膽往前,若是倦了,也可歇一歇,師姐一直在你身後。”
他眸眼微動。
那是他的師姐,他的主人。
他唇畔泛起一抹微笑,卻又痛哭出聲,他緊緊抓住身旁那人的衣袖道“師姐,流光無能,流光負了你的期望”
那人輕拍他的背,溫聲道“彆怕,我們一直在你身旁,有什麼事一起麵對。”
他終於忍不住,起身抱住那人,像溺水之人抱緊最後一塊浮木。
他向她肆意發泄著情緒。
“為什麼,為什麼啊若是毒恨我一人,讓我死便是,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們他們他們都那麼單純,隻要有一點點溫暖,就能活下去。”
“我任流光從來從來都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我平凡,我庸俗,我上不得台麵,我不是那些能攪動日月天地的大能,我隻是有一些想做的事而已”
“我不是好人,我貪財,我好色,我怕死,我更自私,自私到不願去安安心心當個劍靈,自私到靠著師姐的縱容在天界胡作非為”
“但我也不是壞人,我從沒害過人,沒傷過人,我接手驚鴻派,就是想幫幫他們,幫幫那些在外無法過得好的人。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劍修,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丹修,那些需要天賦,可媚修不需要,幻術不需要我想讓他們也有自保的能力,我想讓他們終有一日能看看天界風光,有錯嗎我錯了嗎”
“為何就是不容為何就是不容為何就是不容”
螢火微光,雖比不過日月,難道就不配亮麼
蚍蜉縱小,朝生暮死,就不配一覽世間風景麼
神說,他們都是廢物,他們的確不配。
可神也曾說,慈悲為懷,萬物有靈。
都是假的,假的。
雲若一遍又一遍安撫著掌門,從他的發撫到背,撫平他的顫抖,安靜傾聽他的怨恨。
她也早淚眼朦朧,可她不想倒下。
她拂去掌門的淚水,鄭思如拭去她的淚水。
夜空忽然很亮,炸開漫天絢爛的煙花,最美的一瞬也是將滅的一瞬。
他們的孔明燈尚未遠去,承載著祈願,朝天上飛去。
然而其實,天上的神從未聽過凡人的願望。
從未。
安撫好掌門,已是後半夜。
也許是淚流乾,話說儘,神識已然崩潰,掌門很快就被雲若使了昏睡咒,倒了下去。
即便如此,他手中仍緊緊抓著那些弟子的腰牌。
平日裡笑眯眯的掌門,仿佛什麼事也難不倒的掌門,此時卻像繃緊到極致的琴弦,稍稍一撥便會斷開。
他蜷縮著,看起來很脆弱。
雲若退出掌門房中後,隻覺腿一軟,跌落在鄭思如懷抱中。
幸好,幸好
此刻還有人能站在她身後,像一座山,擁著她。
她不敢大聲哭泣,隻好揪著鄭思如衣襟壓抑著哭聲問“如官,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突然會這樣”她壓抑不住周身寒意,從心臟到四肢,像被冰霜包圍,再也感受不到溫暖。
驚鴻派給了她許多溫暖,在她心中已經是家的存在。
可是家忽然沒了。
是不是她不配這些東西,從阿娘到慕容修,從阿爹到驚鴻派,每個人,每一處都曾給她溫暖和光明。
可每一處都猝不及防地離去。
為什麼會這樣
鄭思如緊緊摟著她瘦弱的肩膀,低聲道“是扶光,上古神。他是被我牽連的。”
“書中明明說,五百萬年前,神尋得界外之境,已然脫離三界。為什麼,他為什麼還要乾涉三界事如果神這麼厲害,仙到底算什麼修仙又是為什麼我們又算什麼”
假如一個人知道自己的未來會被輕易毀滅,他可還會努力追求未來
鄭思如向她解釋。
天地初生,始有上古諸神。
神身負靈氣,所經之處,凡物沾染靈氣,孕育靈物。
活物為仙,此為先天之仙,死物化為福地。
凡人於福地修煉,悟天地玄機大道,修得仙身,此為後天之仙。
修仙者求大道,求長生,求不被天地規則束縛。
可回頭想想,製定規則的是神,創造萬物的是神,三界隻要有神在一日,仙永遠隻是神的兒女、神的子民、神的奴仆。
包括那些仙君,隻是看起來光鮮亮麗、高高在上,實際上沒人能違拗神旨。
這是他們成為仙的那一刻就注定的。
在神麵前,仙唯一能用以自保的規則是神誅仙,會遭因果天劫。
所以神會傷仙,卻不會輕易誅仙。
凡人便不一樣,凡人如螻蟻。
捏死一隻螻蟻,哪來多餘情緒。
所以,修仙為什麼是為了從螻蟻,變成奴仆麼
“你以為為什麼會有仙甘願成魔呢魔不是一類生靈,是規則外所有生靈的統稱,他們無法按照規則內的方法修煉,因之被稱為邪魔歪道。而心魔”
鄭思如諷刺一笑,道“神認為,對仙而言,有些情緒是必要的,有些情緒是不必要的,那些不必要的情緒便被稱為心魔。”
天界,神仙,除卻那些飄渺的意象,夢幻的景色,也有最純粹的現實。
神仙有彆,仙凡有彆,長相雖有類似,總歸不是同一種族。品性、智慧、邏輯未必相同。力量差異是最直接的劃分。
雲若曾經,隻看得見前者。
可這些溫暖與純粹,並不能抵禦神,甚至不能抵禦神的一雙蝴蝶。
如果隻沉溺於安然愜意,也許會活得很浪漫,但也會活得很羸弱。
其實她一直知道力量的可貴。
沒有力量,就無法複仇。
那麼如今呢究竟要有怎樣的力量,才能複仇,才能讓他們回來
雲若像想到什麼,擦乾眼淚,問鄭思如“如官,你不是鬼帝嗎他們的魂魄都會流落冥京吧你能不能讓他們回來”
看著她充滿期待的雙眼,鄭思如卻沉默了。
過一會,才道“神的審判,並不在三界內,神的毀滅,就是毀滅。”
不然,任流光也不會那麼絕望痛苦。
雲若眼中希望的火焰漸消。
無能,他們都是如此無能。
“如官,我想回去。”
鄭思如把她送回房中。
這房間冷冷清清,空氣中還散著香料的味道,那是柳月調製的。
雲若坐到椅上,桌上鏡子映著月光。
剛加入驚鴻派的第一日,師姐們就是在這幫她打扮,給她上妝,給她新衣。
他們都是很好的人,不應落得這樣下場。
總會有辦法,總會有辦法,想一想,再想一想。
如何弑神
如何弑神
該死的是他,不是師兄師姐,也不是掌門。
夜色幽深中,她的眸中隱約透露著一抹暗紅。
鄭思如在空空蕩蕩的房。
他性格孤僻,一向不與人熱絡。
以前也是,現在也是。
在天界時,除了師姐,很少有人喊他一起做些什麼事。
可如今待在這房中,再見不到那三個師兄,卻十分孤寂。
習慣是很可怕的事,他習慣了熱鬨,習慣了無論何時總有人在旁邊說話,習慣了那種旺盛的生命力。
見過陽光的人,很難再甘願居於黑暗。
那封印本來就要破除,誰知臨門一腳又被天界那幾個攪屎棍堵住。
扶光老賊想讓那些仙君誅殺他,不過是人多分攤因果多,每人受點天劫,也就過去。
三界規則中總有他不明白的地方,就像這一條,仿佛擺明告訴你,人多即是正義。
他正靠在椅上看窗外,卻有人敲了他的門。
打開,是雲若。
雲若捧著一件衣服,問“我可以進去嗎”
鄭思如當然點頭。
雲若將衣服展開,“如官,我給你備了新年禮物是我繡了很久的一件袍子,雖說遇到這種事,可總歸也算過了年你雖然喜歡穿那件黑袍子,可我總覺得,你更適合銀白色的衣服,所以自作主張了,你彆怪我。”
鄭思如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的語氣很平靜。
“若若,你”
“看,好看嗎”她笑著問他。
那銀白衣袍上繡了金色紋路,看起來貴氣又明亮。
“好看。”
雲若“我幫你換上吧”
鄭思如“我”
雲若將衣袍放一邊,伸手就要解他腰帶。
“等等雲若”上午看見他裸著半身還要轉身的她,現在忽然主動替他寬衣解帶,讓他有些害怕。
雲若沒聽他阻攔,將他外袍直接脫下。
“雲雲若,你要是難受,可以在我懷裡哭,可你不要這樣”
“我不難受。”雲若手上動作未停,將他衣袍扔到一邊,給他換上銀袍,束好腰帶,然後後退一步,仔細端詳。
“如官,你真的很適合白色。”她道。
接著,她又靠近一步,鄭思如擔憂她如今狀態,隨之後退一步,“若若,你魔怔了。”
雲若搖頭,“我很清醒。”
她進他退,很快到牆邊。
鄭思如無處可退。
雲若望向他,眼神格外認真,此外看不出悲喜情緒。
她撫上他麵頰,很認真,從額頭到眉毛,到眼睛,到鼻梁,到嘴唇。
然後定在唇邊。
她左手搭上他的肩,忽然踮起腳,在他震驚的目光中,奉上一吻。
那是很青澀,卻很熾熱纏綿的吻。
柔軟覆上一瞬,鄭思如神識中海浪翻湧,高及千丈,燃燒的火蓮開滿蒼穹,鳳凰嘶鳴後跌入蓮花火焰,無數次涅槃重生。
他深刻回想了從生出神識的那一日到今天所有令他心跳加快的事,他深刻思考從天地混沌初生到三界布滿生靈波瀾壯闊的曆史,從中,他和雲若相處的每一瞬都變得格外清晰。
如果就像雲若所說,轉世後的那人不是她的前世。
那麼雲若還是不是師姐他心中的人,是師姐還是雲若
在這樣有些痛苦的思考中,他心中的火焰一點一點被雲若點燃。
可他畢竟有著關於她所有的記憶,沒有缺失任何一塊,所以他分不清。
似乎看他有些走神,雲若十分不滿,吻得愈發火熱。
你永遠不知道平時清純簡單的小白兔,在有些時候可以欲成什麼樣。
連她眉眼也變得豔麗,那顆紅痣更是嫵媚。
而雲若識海中,拚命回憶著她曾讀過的那些驚鴻派雙修秘法。
自恢複法力以來,她已是地黃境中期。
現在,她需要一個快捷迅速的方式突破到天玄境。
隻有這樣,隻有這樣勝算會大。
鄭思如被她吻得喘不過氣,看她眸光朦朧,看她眸光瀲灩,幾欲把他悉數埋藏。
一個難以捕捉的瞬間,似乎有什麼信息烙在他識海,待去追尋,卻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