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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整個清水鎮都幾乎是黑漆漆的,隻有暗窯宅子外邊掛著的六盞燈籠是亮著的。
暗窯在官府沒有名正言順的文書,所以是不正當的地方。即便是大家都知道是什麼地方,可也不會讓客人待到第二天天亮。
約莫四更,暗窯會讓客人離開。
霍擎之所以會知道,是習慣使然。即便已經不在軍中了,警覺依舊。
清水鎮中誰家的雞丟了,誰家婦人偷情,那一戶人去當了暗娼,又那一戶男人去逛過暗窯,這些事情,霍擎都知曉。
大概是警覺使然,霍擎也就下意識的注意。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些事情他都知曉了。
現在這個時辰也差不多快四更了。
有人從暗窯中出來,不久何譽提著燈籠,也醉醺醺的從暗窯中出來。
站在暗巷陰影處的霍擎,眸色沉斂。
何譽在何家村的時候,是在鎮上的私塾教書,偶爾也會暗暗去一趟暗窯。
李氏雖有姿色,但畢竟年紀也大了,比不得年輕的。每回從暗窯回到家中後,何譽都會裝出一副厭惡至極的模樣,哄騙著李氏,他是迫於無奈陪著旁人才去的,且也信誓旦旦的發誓絕對沒有碰那些暗娼。
李氏也是個蠢的,他說什麼就信什麼,這些年都沒有懷疑過。還當他心底隻有她一個,連去那樣的地方都對她毫無隱瞞。
若是不蠢得話,怎可娘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哄不出來,還愚蠢的斷絕了母女關係。
若是知道這麼蠢,他也就不會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了
現在回想,還是一肚子的火。
大概因有五六分的醉意,更有滿腹的怒火,所以壓根就沒注意到有人跟在他的身後。
亦或者在他清醒戒備的時候也發現不了。
當何譽轉了街角,遠離了暗窯,胃中一股酸意上湧,扶著牆頭就開始嘔吐了起來。
等嘔吐完了之後,還沒反應過來就有一個麻袋從上套了下來,把他的頭和上半身都嚴實的困住了。
“你是誰,你要做什麼”何譽的吼聲才出來,肚子就被人重重的揮打了一拳,疼得他瞬間
喊都喊不出聲來。
霍擎知道怎麼打人是最疼的。更知道該怎麼打,才能讓人痛得連呼救聲都喊不出來。
在軍中這麼多年,霍擎親身經曆過不少回。
大概打了一刻,霍擎收了拳,冷冷的瞥了眼地上打滾的何譽。隨即麵無表情的轉身離開,隱進了黑暗的巷子中
霍擎回了家中,剛要躺下,身旁的阿沅就醒了。
有些蒙蒙的問“什麼時辰了“
正要脫衣服躺下的霍擎,動作頓了頓,回她“大概四更天。”
“這麼早,霍爺你怎麼醒了”
霍擎脫到一半的衣服,順勢的穿了回去“有些睡不著了,索性就起來去練拳。”
阿沅點了點頭“那那我再睡一會,一會再起來做早飯。”
霍擎下了床,把腰帶係好後,應“好,你再睡一會。”
何譽被打了一頓的事情也傳了出來,畢竟在這小小的一個清水鎮,芝麻綠豆的事都被傳得大街小巷人人儘知。
在三更半夜,有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子敲了醫館的門。
阿沅聽到許家娘子說這事的時候還不知道那人就是何譽。
“醫館的人說是個生麵孔,不是清水鎮的人,聽口音好像是臨鎮慶安鎮的口音。第二日一早,男人的妻子跑到了醫館,哭得那叫一個厲害。”
阿沅愣了一下。何家村可不就是屬於臨安鎮,而且還是一對夫妻
思索到這,瞬間就想到了何譽。
“為什麼會在大街上被打,還是在三更半夜”
許家娘子嗤笑:“還能為什麼,不就是去了紅燈籠那處麼。”
“紅燈籠是什麼地方”阿沅一臉的茫然。
許家娘子看了眼阿沅,想了想後,向她招了招手。
神秘兮兮的反倒勾起了阿沅的好奇心,所以帶著好奇的小表情搬著小板凳挪了過去。
許家娘子在她耳邊小聲地說:“紅燈籠就是窯子。”
阿沅雙眸一睜。
“也沒聽說被搶了什麼,隻說是被打了一頓,估摸著是得罪了什麼人。”
阿沅想到今日霍爺天還沒亮就起身的事,所以也就下意識問道:“可知道是什麼時辰被打的”
許家娘子早上趕
了集,也聽到了旁人議論,回道“大概四更天的時候。”
一聽是四更天,阿沅隱隱有了答案。
若是被打的是何譽,那麼肯定是霍爺打的了。
若真的是霍爺打的,那麼今早霍爺就不是早早起床了,而是剛回來打算躺下的,卻沒想到她醒了,估摸也隻能硬著頭皮說是睡不著了。
想到這,阿沅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許家娘子問。
阿沅回過神來,斂了笑意“沒什麼,就是覺得這些去逛窯子的男人活該。”
許家娘子讚同的點了點頭,她也覺得這等男人惡心得很。
看了眼阿沅沒有任何憂愁的臉,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與你阿娘雖斷絕了關係,可你繼父家裡那邊會不會再來找你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