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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清聲音不大,而且語氣很隨意,因為周圍安靜的隻有風聲,全灌進了謝景的耳朵裡。
謝景不由自主地扭頭看他。
沈晏清的眼尾微微下彎,嘴角漫不經心地翹起,應該是在笑。
謝景有時候上課無聊了,也會偷偷看沈晏清,尤其是以前還坐在靠牆的時候,老師站在中間,看老師的時候,總會不經意掃到沈晏清的側臉。
他上課的時候習慣身體後傾,兩隻手搭在桌子上,握著筆,隨時寫寫畫畫。
這是一種非常隨性的姿勢,但是沈晏清低眉抬眼間沒什麼表情,顯的有點冷淡和不耐,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審判。
謝景鮮少見到這種溫柔笑意的側臉,心想道,難道今天的月色把沈晏清也傳染了。
十月底,天台的夜風刮的有點冷。
謝景出來的時候沒有加衣服,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衛衣,情不自禁地一哆嗦。
沈晏清轉身往身後的樓梯走“先回去吧,這裡風有點太大了。”
他剛抬腳,還沒下台階,突然頓住了,然後腳又收了回來,說道“哦對,差點忘了正事。”
謝景看他沒動,也停下了,莫名其妙地問道“怎麼了”
沈晏清看了他一眼,說道“忘了為什麼來了,沈晏清大帥逼,來,說一遍,反正這裡沒人,就我一個人知道。”
謝景“”
雖然沈晏清確實挺帥的,但平時心裡想想也就算了,這麼麵對麵地吹彩虹屁,也太傻逼了。
謝景嘖了一聲,譴責道“你怎麼這麼自戀”
沈晏清抬眼,特彆無辜道“原話可是你說的,和我沒關係。”
沈晏清靠在牆上,漫不經心的看著他,有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無賴之感。
謝景覺得他要是不誇兩句,今天估計回不去了。
“沈晏清。”謝景突然叫他。
沈晏清條件反射地抬頭,應了一聲。
“大帥哥,我們能回去了嗎這裡還怪冷的。”
沈晏清心情看上去不錯“回去了。”
他倆原路返回,這次是謝景在前麵開路。
中廳還是隻開了半麵燈,還挺黑的。
謝景一腳剛踏進一樓走廊,忽然聽到“咚”的一聲,接著一個易拉罐“咕嚕咕嚕”滾到謝景腳下,謝景低頭一看是一瓶空可樂。
沈晏清在後麵尷尬的收腳。
人不能在一個坑裡跌倒兩次,但是一個坑可以連續絆倒兩個人。
這個空可樂罐走的時候坑他們一次,回來的時候又要坑他們一次。
走的時候謝景踢到了,砸到地麵上,滾到了大廳。回來的時候,路過大廳的時候,沈晏清又不小心踢到了。
真他媽天道好輪回。
到底哪個傻逼喝過的可樂罐不回收,要是被謝景逮到了一定把他千刀萬剮。
剛才是在外麵,能卡視覺四角,現在是在裡麵空曠的大廳,謝景目光飛速在周圍掃視一圈,盤算著等下要是宿管大爺出來了,能躲在哪裡。
就在這時,沈晏清從快步上前,一把拉著謝景的手,略過他耳邊,急道“走”
沈晏清拉著謝景,快步穿過宿管大爺的門口。
就在謝景路過的那一刻,宿管大爺的門上的窗戶閃起了微弱的光。
他起來了。
但是下一秒,沈晏清和謝景已經到自己宿舍門口了。
沈晏清乾脆利落的推開門,先把謝景推進去,再轉身進門插門,一氣嗬成。
安全到宿舍了,謝景鬆一口氣,剛準備開口“宿”
沈晏清大步上前,一隻手拉著謝景的胳膊,把他轉過來,按在牆上,另一隻手豎起食指,貼在謝景的唇上,示意他不要說話。
少年柔軟的嘴唇被夜風吹的有點涼。
驟然的靠近讓謝景非常不適應,兩個人身高相近,謝景都能感覺到沈晏清炙熱的氣息。
謝景有點想掙脫。
沈晏清按住他,用口型說道“彆動,彆說話。”
接著,一道亮光從門口照了進來。
宿舍門和教室門一模一樣,鐵皮木門,外麵掛鎖,中間有一個小窗戶。
因為宿舍是私人領域,不知道那一任舍友在玻璃窗上糊了一層紙,但是年久失修,已經掉了好幾個窟窿。
光就是從那裡來的。
宿管大爺照著玻璃窗在找剛剛外麵流竄的人。
但是視線能夠看到的地方空空如也。
宿舍進門一邊是衛生間,一邊是儲物櫃,儲物櫃和桌子相連。床鋪在衛生間側邊。
床寬小於衛生間寬,多出來的一塊就是他們站的地方。塞下一個人綽綽有餘。
從門上的窗戶看,這塊什麼也不到。
但是手電筒光還是頑強不屈地在宿舍裡掃射。
謝景能聽見沈晏清沉穩的呼吸,還有自己如雷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