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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最後一段提速原因,倆人心跳都嘭嘭,一點不像馬拉鬆選手，抱著貼在一起都能隔著胸脯感受到彼此心臟跳動。
一開始是很錯亂兩個頻率，後來逐漸靠攏，最後就變成了一樣，挺神奇。
“你還行嗎。”何修手握著葉斯後脖頸看他,“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葉斯笑著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哎，小意思,去找點水喝。”
何修不確定剛跑完馬拉鬆能不能喝水，上旁邊拿回自己寄存東西,打開手機搜索。
“18號選手，請來這裡拍照留念。”誌願者用喇叭喊道“請來陽光馬拉鬆主題板這裡。”
“我去拍照啊。”葉斯蹦過來，“你要不要一起來”
何修有點想拍照，倒不是對這個活動有多大熱情，隻是想紀念一下跟葉斯一起跑完半馬。他猶豫了下，“問問官方,我能不能一起照。”
“肯定沒問題。”葉斯一把摟過他往主題板那邊走,看見誌願者後開朗地笑道“我朋友也想照,行嗎”
“當然沒問題。”誌願者手裡端著單反，“看到你們一起跑了,真可惜,朋友該報名。”
何修禮貌地笑了一下,沒有說話,跟葉斯一起站在主題板前麵。
“陽光馬拉鬆”主題板是白底彩虹色藝術字，葉斯回頭看了兩眼，最後跟何修一起站在了“馬”字前麵，把“陽光”在旁邊露出來。
“你倆都很上鏡。”誌願者在單反背後說道“我喊一二三就拍了。”
葉斯聞言連忙勾住何修脖子，在何修另一側臉旁邊比了一個有些傻氣耶，何修放鬆地笑著，離他又挨近了一點。
拍完葉斯立刻上去看照片，照片上兩個男生狀態都很自然，就連何修都沒有平時繃著感覺。
葉斯看一眼覺得非常滿意，“什麼時候能拿到”
誌願者笑著說，“之後會貼在官網上，可以去下載。”
“得上官網。”葉斯回頭跟何修喊了一聲，又掏自己手機遞給誌願者，“你能不能幫我倆合個影想留個紀念。”
“行。”誌願者接過來。
拿自己手機拍就更少拘束，葉斯又還原了平時狀態，懶洋洋地掛在何修身上，靠著主題板。
“你們是好朋友吧。”誌願者拍完又看了兩眼才把手機還給葉斯，笑著說，“看起來真好啊。”
“天天都在一起那種好朋友。”葉斯摟著何修脖子，笑眯眯，“謝了啊。”
“不客氣。”誌願者指了一下不遠處服務台，“那裡可以領一些補給，你們剛跑完，平穩一會再吃。”
“我去，還有吃拿。”葉斯摟著何修往那邊走，“快點去看看。”
何修還在低頭看照片，葉斯掛在他身上掛特彆好看，一眼看上去就很親昵。葉斯笑起來時候黑眸裡仿佛盛滿了陽光，看上去彆提多意氣風發了。
“哎，彆看啦。”葉斯把手機搶回來往褲兜裡一揣，“回去打印出來你貼牆上。”
“你發給我。”何修笑著看他。
“發發發。”葉斯拍了他一下，“去領補給”
補給裝在一個能雙肩背帆布袋裡，跑完全程運動員每人都能領到。裡麵有一張寫著葉斯大名半馬榮譽獎狀，還有維生素飲料，巧克力，一盒很精美曲奇餅乾。何修翻了翻，發現還都是葉斯平時喜歡吃東西。
“巧克力給我來一塊。”葉斯背著帆布包，“水也拿出來吧。”
何修嗯了聲，感覺自己心跳已經穩下來了，估計葉斯情況也差不多，於是擰開水遞過去，“你先喝吧。”
葉斯沒客氣，舉起來就往嘴裡灌。何修在側麵看著他，喉結拚命上下遊動，明顯渴壞了。
“慢點。”何修笑。
葉斯擺擺手，過一會停下看了眼瓶子裡，還剩大半。
“到你。”他把水往何修懷裡一塞，笑著說，“給男朋友留。”
“男朋友決定再給你買一瓶。”何修笑起來，回頭看沒有工作人員管他們了，於是拉著葉斯直接往街邊小賣店走。
小賣店沒什麼人，葉斯背著吃站在櫃台前，何修進裡麵貨架拿東西。
葉斯其實感覺挺累，而且昨天本來沒完全緩過來，這會一點勁都沒有，逮著一個門框就沒骨頭似地靠了上去，一邊懶洋洋地靠著一邊偷看何修。
何修這兩個月大概長個了，今天第一張兩人都站直照片，比他挺明顯地高了一小塊，之前明明是差不多。
葉斯歎口氣，“哎，前一陣高考前體檢，你多高來著”
何修一邊比較兩瓶維生素飲料一邊隨口說道“1866。”
葉斯靠了一句，“真長了啊。”
其實葉斯上次體檢量身高也長了點，1851，本來還挺高興，結果何修比他高出來快兩厘米。
“你彆總歪著。”何修隨口說道“總歪著不容易長個。”
“是嗎”葉斯撇了下嘴，“無所謂啊，我夠高了。”
何修點點頭，選中一種飲料拿了兩瓶，然後轉身去另一排貨架買那種小袋子裝混合堅果。
葉斯看他轉過去，默默站直了，腰背拔得筆直，偏過頭從金屬門框中照了一下自己側身。
“你喜歡扁桃仁多還是核桃多”何修突然拿著兩袋堅果出來。
葉斯瞬間又塌了下去，靠在門框上打了個哈欠，“隨便。”
他頓了頓，又說，“核桃吧，不是補腦嗎”
“行。”何修回身拿了一大包，拿過來一起結賬。
掃碼時候葉斯漫不經心地搶了個先，據他心裡盤算，何修應該快沒錢了，平時買零食都是何修掏，反而是他這邊連零用錢帶過年壓歲錢，小金庫越來越充盈。
回去一路葉斯都挺興奮，雖然身上沒勁，但掛在何修身上還是身殘誌堅地把朋友圈發了。
合照，配文字是“一起跑過清晨江，正式十八歲第一天”。
何修點開手機看了一眼，有些感慨，正醞釀著該在底下評論點什麼，一刷新發現老馬已經搶到了第一個讚，後麵跟著一串，都是今天上自招補課人。
“我去，這不正好他們第一節課間。”葉斯伸手機給何修看了一眼時間，笑得趴在他肩膀上起不來，“我都能想象到老馬樣子，坐在飲水機旁邊，一刷手機，然後興奮地大手一揮”
何修立刻接上，學著老馬語氣，“大家快去給葉斯同學朋友圈點讚啊，看看人家去陽光馬拉鬆跑步了，快，衝啊。”
葉斯笑得差點沒嗆死，使勁在何修肩膀上拍了一下，“太像了，你怕不是老馬親兒子。”
“我們是有一點像。”何修笑笑，勾起嘴角又補充道“所以前世今生我都很喜歡老馬。”
何修不僅失去了首讚，連前十都沒搶上。他特彆不喜歡在葉斯朋友圈下邊被前後人混在中間，於是乾脆不讚了，趁大家還沒來得及評論，搶下了評論一樓。
何修一起。
“嘶。”葉斯嘴角抽了抽，誇張地摸摸自己胳膊，“完了，貼吧又要蓋樓了。”
“蓋吧。”何修笑著說，“蓋個五百萬大樓。”
跑完馬拉鬆當天是沒有太大感覺，就是覺得人很輕盈，又困又餓。葉斯回去後跟何修狂吃一頓，倆人大白天躺在床上一覺睡到下午五點，爬起來吃了飯緊趕慢趕回校上自習，撐著精神寫完兩套卷子，放學回宿舍又直接倒床上睡了過去。
真正報複是第二天才來，第二天早上一睜眼，葉斯就感覺大事不妙。
真腰酸腿疼。大腿和屁股像被人毆打了一樣慘烈，床梯那幾個台階都嘶嘶哈哈齜牙咧嘴下去。
何修估計也跟他差不多，四個台階歇了兩次，最後落地時用力皺了下眉。
“完了啊。”葉斯涼涼道“這得疼多久，一禮拜”
“一禮拜肯定能好。”何修點頭，“但不影響學習，反正現在不用晨跑了，你一天到晚基本都是坐著。”
葉斯聞言嘴皮子動了動，把到嘴邊話給咽了回去。
何修低頭皺眉換了條褲子，剛穿上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回過頭。
葉斯無奈地看著他，輕輕歎了口氣。
“不是。”何修沒忍住笑起來，回頭看一眼溫晨和沈浪各忙各，低聲道“想什麼呢你，下周就二模了。”
“我什麼也沒想。”葉斯歎口氣，扶著何修肩膀從櫃子裡抓出一件上衣來，過一會又低罵了一聲，“下周一考試，煩死了。”
周一考試，就意味著周末沒法放鬆，要是這周四周五考就好了。合著試了第一次之後又要擱置，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體驗體驗。
何修看他兩眼，“葉神，收收心，還要高考呢。”
“知道知道。”葉斯立刻拍了他一下，“趕緊，去洗漱。”
跑這個馬拉鬆對學習確實有不小影響，連續好幾天葉斯都感覺比平時困，一開始喝咖啡，後來咖啡不管用了，改喝濃濃紅茶，每天都在和困意作鬥爭。
何修明顯也累，有天淩晨一點在宿舍自習室，葉斯一根熒光筆掉到地上，何修去給他撿。何修後頭還坐著一個人，兩個凳子靠背頂在一起，他沒法整個人鑽桌子底下，就隻能一條胳膊放在桌子上，另一條胳膊下去夠。
葉斯寫完一道題在桌上摸了摸，發現熒光筆還沒回來，一扭頭才發現何修睡著了。
一隻手拿著剛撿起來熒光筆，放在腿上，頭貼在另一隻胳膊在桌上趴著睡了過去。
“妙蛙。”葉斯下意識用口型喊了一句，沒發出聲音。他不想把何修叫醒，但就是心裡癢癢很想喊他一聲。
何修睡得很沉，抓著熒光筆那隻手手指輕輕顫了一下，葉斯頓時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
妙蛙老師眼底一抹青也在漸漸蔓延，每天和他一起早七晚二地熬，就睡五小時不說，還要校裡校外來來回回地奔波給他買各種吃。
葉斯突然歎了口氣，感覺太他媽心疼了，自己男朋友，每天都遊走在過勞死邊緣。
他默默用紅色圓珠筆把本來要高亮地方圈了一下，關掉手機上淩晨兩點鬨鐘，然後無聲地翻過一頁書，繼續寫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