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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善子之前已經跟三號再三保證過絕對不會出現意外事故
“你不用思考得那麼複雜,對方是除了力量非常嚇人之外,基本上就是當成狗狗來理解就行了。”
三號的腦袋裡一瞬間隻蹦出來了臉上寫著神字的二號冒著金光的身影“那更加完蛋了吧”這話幾乎是下意識就從他的嘴裡冒了出來。
此刻已經是晚上大概八點半過了幾分鐘的樣子,二號早回後廚方向處理那個闖入的小混混的事情了畢竟善子也不是犯罪者,她這裡也沒有那種用於關押他人的空間,總不能讓這個人一直在家裡當家具,做清醒夢做到天荒地老吧
而善子和三號則是在咖啡館的門店方位直接開始布置起了場地。
和三號想象中和參拜相關,或是任何談得上神聖的場麵相距甚遠。
那位脫線的老板娘隻是指揮著他打掃乾淨了衛生,再在門外掛上了代表關門的cose標誌,在大廳擺上了一個圓桌,放上了兩三個椅子。
然後那個老板才從櫥窗裡撿出了一小盒子賣剩下的甜品裝進了打包箱“這是一會兒交給外麵的人的。”她姿勢有些嫌棄地讓三號把這個放在外帶口的窗台上,還頗為陰森地囑咐了起來,“一定要確認對方給了錢才能把盒子交給他們噢,絕對不能讓那些家夥吃白食。”
而另一邊,那個老板娘已經麵無表情哼起了荒腔走板的小調,直接從冰箱裡摸出來了不對外販賣的起司、慕斯、海綿拚在一起的切件拚盤蛋糕。
她搞得像是女子茶話會一樣,甚至下血本拿出了估計價格已經超過了蛋糕本身的琉璃多層托盤,把迷你的甜品點心也擺在了上麵。
然後那個老板娘才泡起了茶。
最後她敷衍地隨便洗了洗幾個造型古樸的空酒具。
這到底是要招待誰啊,又是甜品又是茶點又是茶又是酒的,還這麼區彆對待。
我們走的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流程到底是什麼類型的神明會喜歡這種東西
三號露出等號一樣的眼睛哈了一聲,已經開始思考起自己要不然也去買點貢品好了,弄兩束花擺上怎麼樣
“三號”而被他悄悄吐槽的那位貓眼老板娘已經轉過了身體,“把東西搬過去放上吧。”她把明顯已經超過三號承擔重量的東西直接放在了吧台上,然後才像是察覺到了這位店員的腹誹,“怎麼了嗎”
“這真的是參拜嗎”
“三號你對於神明到底是有什麼想象啊。”麵癱老板娘已經哈了一聲,“不是你想象的那種東西噢,而且這也不是參拜。”
看到他麵上的疑惑。
老板娘豎起了一根手指“你知道我和其他術師,我們的力量是咒力對吧它是種負麵的能量。”
“所以其實神明就是負麵能量蒸騰”三號比出了雲霧的姿勢,“咒力之神。”
老板娘想也不想地直接打斷了他“那是咒靈,人類的負麵情緒和想象會向上蒸騰,彙聚,然後變成特殊的怪物個體。”貓眼老板娘說著除了她之外彆人根本搞不懂的胡話,“然後自然生成像是寶o夢,數碼暴龍或者是電子寵物之類的,總之野外見到的話,隻要打敗就行的那種東西。”
三號半懂不懂地哈了一聲,然後他眯起了眼睛“那神明是”
“意念就是力量的話,隻有負麵的情緒也太奇怪了吧。”老板娘歪著腦袋看向了他。
聽起來就好正能量
三號麵上露出了感歎,但因為缺乏藍本,腦袋裡出現的卻是滿臉溫柔慈愛笑容,到處為人點讚的二號“那種正能量個體也太恐怖了吧”他打了個哆嗦。
因為不清楚三號在想什麼,老板娘隻是示意三號站到吧台邊上“要說成個體可能有點不太準確吧你想,是這樣的。”她點了點水,在桌麵比劃了起來,“人類的負麵情緒都是很準確的情緒。”
討厭什麼、對某個地方不好的回憶、被訓話而產生的負麵情緒、令人心生壓力的情景、被嚇到的記憶、聽說過的傳說。
三號啊了一聲“這麼說確實,畢竟不開心總是要有個緣由之類的”他看向了對麵認真盯著吧台桌麵的老板娘。
也是這種偶爾認真起來的時候,那位黑發貓眼女性才會和她的外表看上去多少有些相合,露出既嫻靜又深邃的漂亮模樣。
“但是幸福、正直、快樂、信任反而恰恰相反,同樣的場景並不總是能產生幸福,並且因為人心對正向情緒具有一定程度的閾值,並且所有人的經曆都是不相同的。所以,人類對於幸福的理解、看法和畫麵都是千奇百怪的,很難凝固成固定的形象吧。”
所以
三號這樣的問題還沒有問出口。
“幸福是不具備形態、”對麵的老板娘說著說著突然暫停了,貓眼美女突然低頭看向了自己心口,估計是在確認紅線吧,她盯著那兒看了一會兒就已經收起了之前那種輕快的語調“三號,記得我囑咐你的話吧。”
不要回應名字。
也不要說話。
緊張的店員點了點頭,他左右打量著店麵,店門還是鎖著,商業街因為已經深夜,附近的商店和會社也早下班了,商業區的街道看上去尤為冷清要來了嗎
然後。
確實來了。
伴隨著奇怪的河道的聲響轟隆隆的逐漸靠近了店的方向。
三號注意到客人並不從店門外來。
是腳下。
河道的聲音漸漸響亮了起來。
像是地下河在轟隆隆地作響、地下泛起了洪水往這個方向衝擊一般的龐大聲響,他第一時間就想要下意識縮起脖子,往附近的卡座後麵躲避地震洪災之類的災害。
但吧台後麵的那位老板娘卻還是好端端地站著,她甚至抓住了三號的胳膊不讓他逃走或是尖叫,無表情的臉此刻根本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看上去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認真、嚴肅。
轟隆聲越來越近,三號卻沒有在玻璃窗外麵看到任何洪水衝洗過來的模樣。
反而是地下亮了起來。
他連忙低頭。
三號這才注意到腳下的地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融在黑暗中,然後他馬上抬頭,發現周圍咖啡店的牆壁也消失了。隻有老板娘所站立的吧台、後廚、和側邊的外賣口那邊像是存在於某種氣泡中一樣,還維持原來的結構屹立在這片黑暗中。
殘存的外賣窗戶還能看到外麵的風景,內裡卻已經變成了踩在莫名其妙的黑色深淵,搞不清楚自己身處是在高空還是地底他像是踩在空氣上,已經直接能看到地底的黑暗,和那黑暗深處發著光的東西。
要不是被老板娘抓著胳膊,三號都要因為對失重的恐懼而跌倒了。
他適應了好久才勉強確認了咖啡廳的地板還在,隻是看不到了而已。
店員的視野投向圓桌下的深淵那是一條光的河流嗎
不,說是光的河流可能不太準確,那更像是由無數的細碎的光點共同行動構成的共同體,像是被地底的星星構成的河流。
光是注視著這樣的景象,三號發現,自己心裡已經出現了一種毫無緣由的幸福和歡欣感,等他注意到的時候摸上了自己的臉,才發現自己已經流下了感動的眼淚。
簡直像是身體比大腦先一步感到了歡欣與喜悅,而不自覺流下了感動的淚水一樣。
他越是久久地注視著地下的光亮,越是能聽清楚那個地下河發出的聲音,那並不是洪水的轟鳴聲,而是細碎的笑聲,無數細微的幸福、歡欣與喜悅彙聚在了一起,反而變成了讓人生理不適的巨大響動,明明是再好不過的東西三號已經感到了那種直傳自己心靈的邀請與包容。
雖然沒有任何的言語。
但他已經聽到了呼喚、
“三號。”那個總是在說著不著調話的清冷聲線像是一杯冷水把他澆醒了。
是老板娘。
被流動的黃金似的奇景驚到,新人店員這才慌張地回頭看向善子,剛想開口說話,就已經被貓貓眼往自己張開的嘴裡塞了一個不知道是麵包還是蛋糕的東西。
他嚼著蛋糕才發現自己差點就開口說話,隻知道驚魂未定地看著老板娘無表情的臉和澄黑色,幾乎能折射自己身影的貓眼,漸漸獲得了平靜。
“好吃嗎”老板娘低聲問了他一句。
三號呆愣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才看到善子的眼中帶上了非常細微的笑意“人類需要的幸福就隻有這麼一點而已。”她漂亮的臉都被地底的金色河流照出了暖色的輝光,金色的光照在她的眼底,像是月亮倒映在水麵,露出了粼粼的波光,“來了。”老板娘也看向了地底,噓了一聲,“看著是會感覺很幸福,但是不要靠近噢,三號,不然就是被幸福淹沒、或是你的閾值直接壞掉。”
她對著三號抬了抬下巴。
“先招待客人吧。”
而三號回頭。
已經看到從地底的光河裡已經像是蒸騰起氣體煙霧一般的個體。
它縈繞著空座位,終於在一個座位逐漸凝實成了一個身影那是個披著講不清楚是印度僧侶、還是波西米亞長袍的身影,分辨不出男女,能看到的隻有它在擁有人類的兩手兩腳之外,像是巨型額、圓筒拇指一樣的腦袋
兩對眼睛卡在額頭下方,沒有瞳孔,隻有灰白的瞳仁。
不過儘管外表如此醜陋怪異,它給人的感覺卻並不讓人覺得驚嚇或是厭惡,更像是被無形的目光注視到了,充滿了溫暖、平靜的奇怪心情。
所以。
神是長著拇指腦袋的啊看上去神聖度是零呢。
三號的心上泛上了一種講不好是被特殊能力影響,還是來自於自身思考的安心、感動的感覺。
然後那種感覺很快就又被某個不解風情的老板娘打破了。
“錯了,三號。”站在吧台後方的空間裡,老板娘已經擺了擺手,“這邊才是神明。”善子以血將自己胸口的紅線染色,紅色的細線直墜地心,指向了地底那條發光的河流。
然後她攤開兩掌,示意那位拇指客人,“而這是那位神明的代行者,本店的投資人,天元大人,當然我是覺得就像是不得不起到看守作用的龍卷風觀測員、或是負責陪著散步的遛狗擔當吧。”
喂、你稍微放尊重一點
三號不能說話,隻能在心裡嚷嚷著嘀咕。
然後善子這才指向了吧台側邊,通往外界的外賣口方向“而那些是寄生蟲。”她語氣帶上了厭惡,“是一堆憑自己想法擅自解讀神明的東西噢,不如說是喜悅中毒吧。”
三號這在注意到外賣窗口外麵已經停了好幾輛黑色轎車,穿著黑西裝和羽織的人來到了外賣口邊,將善子賣剩下的東西拿走,在留下費用的同時,隻是低聲嘀咕了兩句,將禮品盒也放在了外賣的窗口上。
依稀能聽到是什麼請多多考慮之類的事情。
老板娘倒是指著那個禮品箱“啊、三號,這就是你的小費。”
而那位拇指客人脾氣倒是挺好的,就算是聽到了善子這樣的招呼也並沒有說什麼難聽的話“雖然我自己是不怎麼介意,被薨星宮的職員聽到的話,他們對你的意見要更大了。”
啊,居然是個女聲嗎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