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驟然低落下來,手機屏幕因為失去了注視而熄滅,我的手指緊緊攥著手機邊緣,抿著唇陷入沉默。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好像心臟變成了一塊海綿,被各種想法擠壓著,不至於用力到讓我喘不過氣,可也堵塞住了每一條流通的血管,又悶又漲,是一種滯澀的難受。
“看來我病得確實不是時候。”
前輩興許是看出了我的逃避,沒再追問,莫名其妙地說了句這樣的話。
我不明所以,偏頭眨了眨眼睛“嗯”
“你好像要哭出來了啊。”前輩看著我,玩笑道,“發燒被歸為絕症之一了”
說完,他自顧自地笑起來,笑聲裡還摻雜著兩聲壓低的咳嗽,鬨得我的失落情緒無影無蹤。
我想生氣,卻又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的,最後隻能瞪著他喊“不要胡說八道啦,前輩你真是什麼都不忌諱”
他敷衍一樣地向我點頭,然後說道“選不出來外送的話,吃披薩也沒問題。”
我覺得前輩實在是亂來,據理力爭道“可是生病的人怎麼能吃這種食物”
“沒人規定不可以。不要束縛住自己,可可。”
他很輕地拍了下我的手背,把手機從我掌心抽出來,接著起身去拿被我隨手擱在飯桌上的披薩。
他的動作很流暢,如果不是時不時出現的咳嗽聲,我可能都要忘了他還處在高燒中。
但我還沒忘,所以我隻愣了半秒,然後從沙發上彈起來,追上去阻止他“等等等等前輩你現在應該好好休息啊”
33
最後我竟然真的讓高燒中的前輩拿那份披薩當了晚餐。
他的喉嚨應該很不舒服,所以每一口都吃得很慢,水也喝了一杯又一杯,我隻能慶幸自己買的是芝士披薩,比起辛辣的款式要稍微好一些。
唉。
我沒能成功說服自己,可是又實在勸不住前輩,所以隻能坐在桌邊歎氣,觀察著前輩的狀態。
“真的沒關係嗎”
我還是很不放心。
前輩又喝了一口水,告訴我道“隻要你的退燒藥還在保質期內。”
“我怎麼樣才能有前輩這麼好的心態啊”我憤怒地咬掉手裡的披薩尖尖,連失禮與否都顧不上了,埋怨道,“前輩真的很讓人擔心欸”
“不要為未發生的事情焦慮,也不要為已發生的事情懊惱。”
他好像在回答我,又好像在教導我“去麵對、去行動、去解決。”
話題在這一刻偏離了日常閒聊的軌道,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慢下來,緊接著出現的是防禦的本能。
我慢吞吞地咽掉嘴巴裡的食物,意識到我沒有辦法和前輩進行太過深刻、太過剖析自我的對話。
也可以說是我太怯懦,那套在朋友們麵前的插科打諢很難被搬到前輩麵前,所以我隻是點了點頭,表示我聽到了。
好在前輩沒有繼續說教的打算,而是問我道“今天遇到什麼事了嗎”
“啊”
我不知道前輩怎麼這麼問。
前輩伸手指了下玄關的位置,嘴角勾了勾“按響我家的門鈴,還是第一次吧”
怎、怎麼突然衝我笑啊
我不是故意在這種時候走神的,可是生著病的前輩看起來更好接近,不管是低啞的嗓音還是飄紅的眼尾都讓我完全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啊
救命
我用力閉了下眼,不願意相信自己真的是這麼庸俗、這麼膚淺的人。
鬼迷心竅的時候容易說出一些不經思考的話,我的聲帶被某種魔力操控“想見前輩所以過來,不可以嗎”
“可以。”
前輩認同了我的說法,隨後又開始表演他的推理“但是以你的性格,在來之前肯定會先聯係我,是我錯過了什麼消息嗎”
天啊
被前輩發燒的事情一鬨,我這才想起來我下午頭腦發熱打的那一長串文字,裡麵充斥著我對那群無良媒體的怒火和對前輩的溢美之詞。
就在我拚命回憶著自己具體寫了些什麼的時候,我看著前輩從餐桌離開,在沙發角落找出他的手機,應該是沒電了,因為他按了幾下都沒有亮。
應該沒寫什麼見不得人的內容,但是自己的小作文通過網絡發送和當麵被對方看到是兩種天差地彆的感覺,我想想都覺得尷尬得要命,恨不得把他的手機搶過來刪掉聊天記錄。
沒時間斟酌了,我直接衝到前輩麵前把他手裡的充電線奪過,商量道“可以不看我的留言嗎”
前輩那雙洞察力十足的眼睛盯著我看了幾秒,然後在我期待和懇求的目光下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不行,我現在更好奇了。”
“前輩”我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望向他,“偵探的好奇心用在這種地方不值得的況且生病的人應該減少閱讀量才對啊”
“偵探的好奇心用在哪裡得由偵探說了算。”
他仗著手比我長,最後還是把充電線拿了回去,給自己的手機重新開機。
101nove.com還像正常人一樣啊
還是說我的身體素質比起高燒的人都不如
我的腦中閃過一個又一個問題,最後覺得應該是我潛意識讓了生病的前輩。
這種將看未看的時刻是最折磨人的,我屏住呼吸,看著手機上亮起的開機圖標,試圖逃跑“要不我先回去吧,等前輩你看完再過來。”
“不行啊。”
他又一次拒絕,看著我的眼睛道“因為可可的反應,也在我好奇的範圍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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