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當公主!
因為嘉王突然發瘋,黎王襄王醜態百出,寢殿內正陷入莫名的寂靜,以至於莫岣聲音雖然不大卻能清晰的傳到每人耳。
紀雪虛搭在虞珩手腕上的手越越用力,指節幾乎青白,虞珩微微顰眉,另一隻手覆蓋在紀雪的手上,安撫的晃了晃。
崔太保『揉』了『揉』耳朵,意識的轉頭看向身邊的人,他覺得他幻聽了。
嘉王?
憑什麼?
以聖人的薄情,難真的會吃討好孝順這套?
反應最慢的人蔣太師皇後,他們正緊緊盯著半身發臭的黎王,絞儘腦汁的為黎王開脫的理由,短時間內甚至無暇介意黎王誤,要將皇後碎屍萬段的事。
一在臣子麵前被弟弟嚇得屎『尿』失禁的人,如何能在登上皇位後讓朝臣信服?
在場的人不宗室長輩,就開國傳的勳貴三品以上的大員,絕不能用殺人滅處理還能怎麼辦?!
嘉王閉上睛,將另一隻腳也邁出殿外,他昂著頭看向已經快要落到地平線上的太陽,忽然彎腿,雙膝重重的砸在地上。
哭了整天的雙已經徹底乾涸,再也流不出半滴淚水,嘉王喉間沙啞的悲鳴卻讓人聽之動容。
聽到悲切的哽咽,蔣太師皇後陡然回神看向殿外。
橘黃『色』的夕陽照在嘉王破爛的外袍拱起的脊背上。
在暖光的襯托,顯得人高馬大的嘉王猶如體形纖弱的少年,半點都看不出嘉王瘋癲的一麵。
“莫岣,你剛才說錯了。”白千裡繞到莫岣麵前,始終平淡的語氣終於出現波動,“聖人屬意的繼承人黎王,不嘉王。”
崔太保捋著胡須冷哼,沒有立刻說話而不懷好意的看向蔣太師。
世家複興的時間太短,焱光帝駕崩的又太突然,他本就沒指望能立刻將襄王推上皇位。與蔣太師據理力爭,不過讓黎王繼承皇位的過程更艱難些,最好能留隱患。
隻有黎王坐不穩皇位,襄王未才能有機會。
沒到啊沒到,他還沒落敗,蔣太師已經被架在火上烤,嘖嘖嘖。
黎王被嘉王完全壓製也就罷了,在生死威脅發幾毒誓也不寒x,當著朝臣們的麵被嚇出黃白之物。
雖然嘉王給黎王留了條命,沒與黎王同歸於儘,嘉王已經給黎王帶致命的打擊,即使黎王能順利登上皇位,黃白皇帝的名聲也要背負一輩子。
讓崔太保更沒到的,他還著要怎麼借著嘉王鬨出的動靜讓黎王的登基過程更艱難,黎王竟然又被釜底抽薪。
對於焱光帝屬意的繼承人誰,莫岣白千裡說出不同的答案。
他要太師,就算黎王此番還能繼承皇位,也要嘔的幾月睡不著覺。
崔太保臉上『露』出微妙的笑容,將雙手揣到廣袖,絲毫不隱藏臉上的幸災樂禍。
蔣太師沒理會崔太保無聲的挑釁,他看了滿臉驚訝慌張的皇後,轉頭看向莫岣,沉聲,“望大將軍不要因為一之私,隱瞞聖人真正的遺願。”
白千裡無聲握緊身側的雙手,看向莫岣的目光仍舊充滿信任,她不信莫岣會背叛焱光帝,一定莫岣剛才太著急,說錯了。
殿內支持黎王耳朵朝臣紛紛彎腰重複蔣太師的話,“望大將軍不要因為一之私,隱瞞聖人真正的遺願。”
莫岣沒急著回話,他正在仔細思考。
對於習慣於聽從命令他說,這有點困難,他已經沒了主人,必須要自思考。
真正的遺願?
莫岣腦海最先浮現的焱光帝那句沒說完的話。
‘必那三小畜生給我毒’
他生疏的分析這句話,聖人覺得毒的人三位皇子,或者與三位皇子有關。
聖人駕崩後,唯有嘉王傷心欲絕,關心誰給聖人毒,黎王襄王卻連靠近聖人都不敢,甚至隱隱『露』出對聖人的嫌棄,更從都沒關心過誰給聖人毒。
莫岣武斷的做出判斷。
隻有嘉王關心聖人,黎王襄王都不關心聖人。
所以隻有嘉王登基,他才能在嘉王的全力支持繼續追查誰毒死聖人,將毒死聖人的人千刀萬剮。
一時衝動的出嘉王聖人屬意的繼承人,莫岣稱不上後悔,態度算不上也不堅定。
麵對白千裡蔣太師等人的詰問,莫岣陷入猶豫,他反問白千裡,“聖人當時說了什麼?”
白千裡毫不猶豫的重複之前的話,“黎王乃皇後之子,堪當大任。”
莫岣喃喃重複白千裡的話,的猶豫儘數散去,語重心長的,“錯了,可堪大任的人嘉王。”
他還記得聖人駕崩前說的話。
‘他果然有孝心,可惜在蘇氏姐妹手長大,終究少了些見識,不堪大任。’
聖人錯了,可堪大任的人,分明嘉王。
通之後,莫岣腦海浮現越越多焱光帝曾說過的話。
‘六郎怎麼如此蠢笨,也好,若不他蠢笨,就會像其他人一樣討厭。’
‘哈哈哈,我的這些兒子,當屬六郎最得我心,可惜終究要長大。’
‘若隻能留一人,便留黎王,再能多留,定要留六郎!’
在聖人,黎王黎王,襄王襄王,唯有嘉王六郎。
聖人在時一葉障目,錯以為黎王堪當大任,才會為江山社稷不得不選擇黎王,他如今正有機會糾正聖人的錯誤!
若聖人在天有靈,定會欣慰他的作為。
莫岣的思路越越清晰,眉宇間閃過輕鬆,擲地有聲的重複,“聖人屬意的繼承人嘉王,紀臨淵!”
‘啪!’
白千裡一巴掌打的莫岣偏過頭,仍舊無接受莫岣對焱光帝的背叛,厲聲,“你撒謊!你竟然被紀臨淵收買了,你對得起聖人嗎?”
話還沒說完,白千裡又再打卻被莫岣抓住手腕。
莫岣目光定定的凝視白千裡,語氣沒有半分猶豫,“我對得起聖人。”
他彎腰提起沾著黃白之物的長刀舉到白千裡前,試圖說服白千裡。卻因為從沒有嘗試過說服彆人,不能清晰的表達出內心的,隻說出四字,“堪當大任。”
聖人要能堪當大任的人繼承皇位,黎王不堪當大任,嘉王可以。
這四字不僅讓白千裡語塞,也讓蔣太師蔣太師身後的朝臣語塞。
就算他們早就整心都偏向黎王,甚至將身家『性』命都壓在黎王身上,此時也不忍心指著仍舊躺在地上發抖的黎王說黎王堪當大任。
他們絕不能睜睜的看著即將到手的皇位就這麼飛了!
殿內短暫的寂靜後,終究還有朝臣選擇睜說瞎話。
“莫大將軍這什麼意思,難已經承認你因為有私心擅自改變聖人諭的內容?”
“黎王明明因為過於傷心失望才會失態,‘堪當大任’在朝政,而鬥勇逞凶,莫大將軍隻武將,豈能理解聖人的深意。”
“聖人尚且沒葬,嘉王就敢提劍放在黎王的脖子上,若為皇,宗室可還有活路?”
始終閉著睛假寐,不參與蔣太師崔太保爭鋒的清河郡王忽然睜開神采奕奕的雙,猶如洪鐘般渾厚的聲音壓蔣太師一派七嘴八舌的質問,“聖人屬意嘉王繼承皇位,莫大將軍此言當真?”
莫岣仍舊保持握住白千裡手腕的姿勢,絲毫不將朝臣們的聲討放在,認真的對清河郡王的答複,“真!”
“既然如此,莫大將軍為何還不拜見帝?”清河郡王麵『露』哀傷,“確定帝,才能決定為大皇帝舉喪的細節,我等也能專心為大皇帝哭靈。”
“清河郡王!”蔣太師目眥欲裂,莫岣不跪就還有商量的餘地,若真的讓莫岣跪去黎王怎麼辦,蔣家怎麼辦?
莫岣隻記住‘專心為大皇帝哭靈’,他推開白千裡,扔長刀大步朝殿外仍舊跪伏在地上的嘉王走去。
蔣太師擋住莫岣的路,低聲,“隻要黎王能順利登基,大將軍的二就皇後!您的外孫必太子!
這原本該蔣家應得的東西,此時蔣太師已經顧不上那麼多,穩住莫岣才重之重。
莫岣毫不猶豫的推開蔣太師。
他兒三月前剛收第九房妾室,絕不會為當眾失禁的黎王放棄九房美妾。
蔣太師被推開後,蔣太師身後的人還繼續阻攔莫岣,將莫岣的去路堵的嚴嚴實實。
看了半晌熱鬨的崔太保目光轉深,大步走向被扶穩後,還追莫岣的蔣太師。
反正襄王暫時沒辦登基,不如先便宜嘉王。
短短的時間內,崔太保已經察覺到莫岣白千裡的分歧,也發現白千裡數次隱秘的與皇後交流目光。
崔太保分彆接觸過莫岣白千裡,並長期與身邊的人分析這兩人,自認對這兩人有些了解。
兩人都忠於焱光帝,隻有莫岣完全沒有私心。
所以崔太保選擇相信莫岣,他確信焱光帝產生過將皇位傳給黎王的,焱光帝最後有沒有改變主意,大概隻有莫岣白千裡知。
或者焱光帝彌留之際已經沒有辦很清楚的表達自的,讓莫岣白千裡產生不同的理解也不不可能。
總之,既然襄王暫時沒有可能登上皇位,對於崔氏說,暫時登上皇位的人根基越淺越容易動搖越好。
黎王身邊早就有蔣家,已經沒有崔氏的立足之地,嘉王卻不同。
崔太保與蔣太師一樣瞧不起宗室,不認為宗室能帶給嘉王實質『性』的幫助,德妃嘉王妃的母家也沒辦幫助嘉王,嘉王登基後不被已經籠絡大半朝堂的蔣家架空,就隻能提拔剩的小半人。
反正都不自家的血脈,嘉王襄王對崔太保差彆不大。
崔太保攔住蔣太師後,崔太保身後的人紛紛去攔擋住莫岣去路的人,讓莫岣暢通無阻的走到嘉王身側。
他單膝跪在地上,喉嚨仿佛被無形的東西堵住,無論如何都喚不出‘聖人’二字。
嘉王似乎感覺到身邊有人,抬起頭與莫岣對視,“大將軍阿耶離開的時候痛苦嗎?”
莫岣到焱光帝始終無合上的雙,沉默的點頭。
嘉王精疲力儘的跌坐在地上,半晌後才朝莫岣伸出手,“走,我們去陪陪阿耶,我為你戴頂孝帽,不枉你替我們兄弟送走阿耶。”
莫岣聽了嘉王的話,平靜含著糾結的目光立刻轉為震驚。
孝帽?
按照舊例隻有亡者的兒才有資格戴孝帽,以孝子的身份送亡者最後一程,連孫輩都沒有資格。
當年武寧帝亡故時,乾元帝曾親自為武寧帝的義子義戴帽,允許他們送武寧帝最後一程。
莫岣眶發紅,鄭重的朝著嘉王拜,“請大王早日登基,為聖人主持後事。”
跟在莫岣身後走過的清河郡王推開清河郡王世子,以不符合年紀的靈敏跪倒在地上高呼,“請陛遵循大皇帝遺願,早日登基。”
宗室子弟麵麵相覷,皆原地跪倒,“請陛遵循大皇帝遺願,早日登基。”
守在宮殿內外的金吾衛亦跪倒在地,“請陛早日登基。”
仍舊在扯頭花的朝臣僵硬在原地,始終抓著蔣太師不放的崔太保推開蔣太師,大步走到嘉王麵前才跪,“請陛早日登基。”
原本支持襄王的人皆隨崔太保改變態度,跪倒在地催促嘉王登基,就連崔嬪都在襄王不可置信的目光跪了去。
始終保持立態度的朝臣們麵麵相覷,在司空司徒的帶領依次走入殿外跪,“請陛早日登基。”
白千裡在振聾發聵的呼喊要緊牙關,對太師做了型。
‘玉璽’
莫岣不知玉璽在哪。
皇後收到將太師的暗示,閃過狠『色』,忽然發出淒厲的悲鳴,“聖人前腳剛離開,你們就視聖人的旨意如無物,昧著良心顛倒黑白,你們”
話音未落,皇後忽然閉上睛軟軟的委頓在地上。
蔣太師的人如一陣風似的攜卷著暈倒的皇後因為羞愧趴在地上的黎王,喊‘太醫’,快速衝出寢殿。
一時之間,殿內隻剩德妃、蘇嫻襄王還站著。
清河郡王沉聲,“德妃、蘇嬪,你們雖長輩,尊卑有序”
沒等清河郡王將話說完,德妃蘇嫻就並排跪在地上,順從的低頭,啞聲,“謝叔父提醒。”
清河郡王轉看向襄王,目光極為嚴厲,暴嗬,“襄王,還不跪君?!”
襄王本就被嘉王發瘋的時候嚇得夠嗆,又被崔氏毫不猶豫的‘背叛’傷心,心正值空虛,突然聽到清河郡王的暴嗬,嚇得雙膝發軟‘哐’的一聲砸在地上,發出極沉悶的聲音。
等他在疼痛反應過自做了什麼,要反悔的時候,他周圍的人已經牢牢抓住他的四肢,不許他起身。
清河郡王再次看向保持坐在地上姿勢的嘉王,沉聲,“請陛早日登基!”
紀雪瞪大睛盯著前的大理石,與殿內的人同時重複清河郡王的話。
“請陛登基!”
嘉王這次終於有了反應,他『露』出苦笑,“先安頓好阿耶再說,我此時沒有心情。”
說罷,他手撐著地麵站起,彎腰去扶清河郡王。
清河郡王反手抓住嘉王的手臂,“我知陛至孝,國不可一日無君,陛早日登基才能讓大皇帝走的安穩,這才你該有的孝!”
司空也抬頭勸,“陛早日登基也能安各地百姓的心,免得他們為皇位懸而不決提心吊膽。”
司徒也點頭附清河郡王司空的話,以虞朝目前的情況,最好能將皇位交替的動『蕩』降到最低。
嘉王手上用力,強將清河郡王攙扶起,輕聲,“那就等我帶阿耶回長安後,再”
“陛準備何時回長安?”清河郡王仍舊不依不饒。
嘉王鬆開清河郡王的手臂,又彎腰去扶莫岣,“兄長認為何時合適?”
莫岣的身體陡然變得僵硬,起身後深深的垂頭,“我聽陛的吩咐。”
嘉王點頭,仿佛沒看到其餘人臉上的驚訝,同時扶司空崔太保,最後去扶司徒,“三位大人以為該何時折返長安?”
司空司徒異同聲得,“越快越好!”
崔太保卻與另外三人意見不同,他仍堅持原本的,希望嘉王能在宮為焱光帝停靈,等諸事妥當後再回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