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話語,侍衛捧來一個紫檀長匣。開匣的瞬間,耀眼的藍光迸射而出,映得眾人須發皆碧。
匣中戰甲上的星紋自行流轉,仿佛將夜空星河儘數鐫刻其上。
“那些普通的東西,我們乾脆放任他們搶就是了。說不定他們這些人物資分配不均,還能自己打起來。”
“至於我們,隻要護住那些最值錢的東西,隻要有這些東西在,我們紅塵坊就倒不了。”
靈寶一脈的主持人說完,端起茶盞輕抿一口。
茶水早已涼透,他卻品得津津有味,仿佛在享受什麼瓊漿玉液。
放下茶杯,見所有人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疑惑道:“我說得不對嗎?”
金流一脈的胖子連連倒抽冷氣:“不是不對,而是太對了。就是……就是……”
他肥厚的手掌無意識地揉搓著錦緞衣角,把上好的料子揉得皺皺巴巴。
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在火光下閃閃發亮。
他的胖臉上爬滿了懊惱,一片血紅:“隻是這麼簡單的道理,我之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現在損失的東西,能夠讓胖子未來幾年隻要想起來,心臟都會抽痛。
他肥厚的手掌不自覺地按在胸口,眼前仿佛又浮現出庫房被洗劫一空的情景,那些堆積如山的靈石,成箱的符籙,就像被蝗蟲啃過的麥田,轉眼間就空空如也。
但是……如果能用這些東西,吸引所有人的視線,他們將真正最值錢的寶物轉移走……
胖子的眼中突然迸發出精光,臉上的肥肉都因激動而微微顫抖。他想起藏在密室裡的那尊九轉金丹爐,飛羽溪鴻劍,天極神雷秘法,赤霄還陽功,隻要能保住那些東西,損失再大也值得,
這筆賬胖子是會算的。
他粗短的手指,無意識地播弄著算盤,嘴唇快速蠕動著,無聲地計算著得失。
越說眼睛越亮,到最後甚至冒出了幾分喜色。
畢竟,那些最值錢的寶物,一件就可以抵得上不知道多少低品的靈石功法符籙。
他現在懊惱的是,最開始騷亂出現的時候,自己竟然沒有想到這個辦法。
胖子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肥肉蕩起一陣波浪。早知如此,他何必帶著護衛們拚死抵抗?
那些戰死的兄弟,那些毀掉的陣法,現在想來都是白費功夫啊。
不管是寶物,人員的損失也同樣讓他心痛不已。
培養一個有戰鬥力並且還忠心耿耿的手下,花費的資源同樣巨大。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自己,簡直像個笑話。
他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向金流一脈的秘密倉庫所在的方向。若是早點行動該多好。
“這次多虧了你,謝了。”胖子滿身是汗,就好像剛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感激地朝靈寶一脈的主持人笑了笑。
隨即急切地道:“我同意徐科跟靈寶一脈主持人的提議,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就行動起來吧,越早行動,就能更少地減少我們紅塵坊的損失。”
話音未落,他已經開始往門口挪動,圓滾滾的身軀,卻擁有著與身體不符的靈巧,眨眼之間就衝了出去。
誰能想到那堆肥肉,竟能爆發出如此驚人的速度?
徐科甚至都沒來得及開口,這個家夥的人影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隻留下一陣混合著汗臭與香料味的怪風,還有門外侍衛驚訝的叫喊聲。
徐科的手懸在半空,張著嘴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滑稽。
現在,屋子裡就隻剩下了三個人。
燭火突然爆了個燈花,將三人的影子投在牆上,扭曲成古怪的形狀。窗外遠處的喊殺聲似乎小了些,更顯得屋內寂靜得可怕。
徐科似笑非笑地看著天通一脈的主持,等待著他的決定。
“我也同意,現在這種情況下,這麼做的確是最好的選擇,我也去準備了。”
天通一脈的主持人說著站起身來,急匆匆地離開了屋子。
就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靈寶一脈的主持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一拍手道:“我突然想起來,咱們不能把所有的重寶都收起來,總要留下那麼一兩個讓那些人爭搶,否則的話肯定會被有心人察覺出端倪。”
他的手掌拍在桌上,震得那盞孤零零的燭火劇烈搖晃,牆上的人影隨之扭曲變形。
“這件事,我去告訴天通的人,金流那邊的人就拜托你去通知了。”
說著已經起身整理衣袍,玉墜在腰間輕輕晃動。他的動作依然優雅從容,但語速卻比平時快了幾分,泄露了內心的急切。
徐科剛想拒絕,靈寶一脈的主持,就已經離開了房間。
他的手指剛抬起一半,就隻捕捉到對方飄然離去的衣角。那襲青衫在門邊一閃而逝,快得讓人懷疑是不是眼花了。
徐科的嘴角抽了兩下,這家夥一定是故意的。
剛才不說,現在卻把這個燙手的山芋甩給自己。
窗外適時地傳來金流胖子的大嗓門,正在嗬斥手下動作太慢。那聲音裡透著一股興奮勁,顯然還沒意識到即將麵臨的麻煩。
徐科揉了揉太陽穴,突然覺得頭疼得厲害。
掃了一眼天空之中越來越大的眼魔,徐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希望坊主那邊,能夠早點解決這個麻煩吧。”
天玄劍宗!
這裡的天空之上閃爍著凜冽的劍光。即便隔著老遠,依然能感受到那股衝霄的劍氣。
作為正道三大宗門之一,這裡與其他宗門的情況大有不同。
護山大陣的光輝將整座山脈籠罩,與周圍亂作一團的景象形成鮮明對比。
大大小小的飛劍布滿了天空,這些飛劍三五成群集結在一起,組成一個小的陣法,每一個小陣法組合在一起,又變成了一座無比宏偉的大陣。